乐儿扶她站了起来。
司徒夫人道:“我儿子毕竟对你有qíng,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蓝荷玉慢慢抬起头,看了司徒夫人一眼,又转身看chuáng上的司徒贤,“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他已经死了。而且若是别人发觉你在这里,只怕司徒府也护不着你的安全。”
蓝荷玉微微摇头,“我走了,他一个人会寂寞的。”
乐儿在一旁道:“司徒夫人,我家小姐已经嫁给司徒公子为妻了。”
“我知道。”司徒夫人说,“只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啊!对了,恩生还在我这里。”说完,命人将恩生抱了过来,“他是你的骨ròu,你带他走吧!”
蓝荷玉的目光终于由司徒贤身上转了过来,伸手将恩生接过,微微地笑,“他长大了些,也胖了。”
“来人,送客。”司徒夫人道。
蓝荷玉抱着恩生突然跪了下去,“夫人,我生是贤弟的人,死是贤弟的鬼,恩生是贤弟的骨ròu,请不要赶我们走。”
司徒夫人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看了许久,蓦地说道:“倒真是痴qíng的女人,那就留下吧,我们司徒府也不差多你这一个人。只是小贤子不能放在这里,到时臭了岂不是要熏死我们?放进冰棺里吧!”
司徒夫人一声令下,下人们将司徒贤抬起,一行人往司徒府北面行去。边行,司徒夫人边跟蓝荷玉说:“这次小贤子去帮你们,已经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我们司徒府也受了些牵连,我们便一直对外称小贤子已经与司徒府断绝了关系。这样司徒府里的大大小小便能安心生活了。所以,小贤子的丧事,我们是不能为他办了,希望你能明白,理解。”
蓝荷玉微微笑说:“贤弟不会在乎这些的。他都不在乎,我又怎么会计较呢!”
“那就好。”
冰室建在地下深处,打开一道房门后,众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台阶两边的石壁上皆点着火把,越往下走,越是寒冷。终于走到尽头,却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司徒夫人伸手在墙北面刻有石画的位置,有节奏地拍了几下。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石画竟然由两旁缓缓地分开了。露出里面一间冰室,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冰室,除了这道石门之外,四周皆摆放着巨大的冰砖。中间则摆放着一座冰棺。
司徒夫人道:“将小贤子放进去。”
蓝荷玉走到冰棺前面,看着躺在上面的司徒贤。贤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的样子明明是在睡觉啊!你还说等事qíng完了,要带我回家,可是现在你却不在了。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有蓝荷玉还站在冰棺前。
司徒夫人道:“快出来吧!我要关上石门了。”
蓝荷玉突然对司徒贤笑了笑,转过身,看着石门外的众人,“司徒夫人,贤弟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寂寞的,我要陪着他。”
司徒夫人道:“这里太冷了,活人用不了十二个时辰就会被冻死的。”
“是啊!这里多冷啊!我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乐儿抱着恩生跑了进去,“小姐,有什么事qíng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这里太冷了,你瞧,恩生的小脸都冻白了。”
蓝荷玉蓦地一笑道:“乐儿,我没疯。我要留在这里陪着贤弟,恩生就jiāo给你了。”
“小姐,你不能,你想丢下乐儿是不是?”
“傻乐儿,留在司徒府,帮我照顾恩生吧!他太小了,我还不能带他去。”
“小姐……”乐儿哭了。
蓝荷玉将乐儿推了出去,“等恩生长大后,你再来找我吧!”
司徒夫人冷眼旁观,“你想好了,虽然小贤子不在了,可是你的儿子还在。你真的忍心?”
蓝荷玉淡淡地笑说:“相信司徒夫人不会亏待恩生的。贤弟的眼睛不好,又总是迷路,我要过去帮他,陪他。关门吧!”说完,蓝荷玉转回身。
司徒夫人并未多劝,见她心意已决,走到石门旁,拍拍两掌,将石门缓缓地合上。
只听“砰”的一声,石门合上了,蓝荷玉这才转回身,看着紧闭的石门,乐儿的哭声,恩生的嚎哭都已经消失了,四周很静,很静。蓝荷玉的目光落在司徒贤身上,微微地笑了,“贤弟,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蓝荷玉将司徒贤身体微微往旁边挪了挪,自己也躺了上去。枕在司徒贤的胳膊上,抬头亲了他的嘴唇一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