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是花家祖父和千家祖母合办的公司,也就是说创办这个公司的人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楚暮雪冷淡的语气似在谈论着天气般的淡然,“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在你妻子死后,全部的遗产jiāo给了千岛落而你却分文未得,让你起了疑心然后去鉴定DNA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而你也开始处心积虑地密谋夺得这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资产,我说得对吗?”
千老爷子的脸色已经有些铁青,“你是怎么发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半年来我家人都在查我表妹真正的死因,不料在两个月前查出来原来他们不是死于单纯的空难,而是人为的。”只是千老头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千静魍没有上飞机,而他费尽心机到最后,还是分文未得。
“你想怎么样?”千老爷子咬牙切齿地道,“送我进监牢?”只要他打死不承认,警方又会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我没有兴趣。”就算要送他进监牢,按顺序,也轮不到他。楚暮雪又拿出另外一份合约,“签了它,刚才那些话就当铅笔字一样擦掉。”
他的语气很淡,却有着不容他人拒绝的威严。
千老爷子愤恨地签了字,甩下笔的那一刻,他大叫:“我怎么就会想到和你这个白眼láng合作,不仅分文未得还失去所有股份。原来你的野心不只是一个副理的位子,你要的比我想的还要多。”
他破门而出,却不料被门外僵立着的人怔住。忽地哈哈大笑,“花潋筱,很不幸,你有今天,我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花潋筱看着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离开办公室,然后侧头看着沉默如雕塑般坐在位子上的人。
他也看到了她,只微微挑了挑眉,等她开口。
她却叹了口气,站在那里似风中的腊梅,直立不可倒,“原来他和我都一样,不过是你的棋子而已。”
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柔和的灯光在办公室里映得她的脸分外的妖娆,“谢谢你,让我陪你下了一盘棋。”
然后提起脚步要离去,似想到什么,她又转身,“我可以求你一件事qíng吗?”
他的话哽在喉咙里,淡淡地迎着她的眼,“你说。”其实他想说,她要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如果她要回那些股份,他或许……也会答应的。
“楚先生,”她对他的称谓又恢复到了当初的境地,让他没来由地一震,“楚先生,如果我的离开会让我的手下陷入两难的境地,请你尽量手下留qíng。”
他的眸光暗淡,提声问:“只有这个要求?”
“只有这个要求。”她答。迎着他的眼光,淡淡地充满了笑意,那笑,灿若桃花,摇曳生姿。
她转身离去,走得毫不犹豫。
二十八楼的公寓。
花潋筱在房间里整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下午已经通知叶珺君把以前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寄出来了,不久他就应该收到。
那些珠宝首饰原本就不是她的,她知道自己只是短暂地保存一下而已。而这里……她放下手里的睡衣,开始细细打量住了半年的房间。
很gān净很整洁,还有他特有的气息。
过去的四年,她一直在埋首苦gān,很多人不理解为何她出身豪门又有很光荣的一份教师职业,为何还要跑来这里陷入这一潭浑水。
那是因为别人都不知道,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离他近一点,希望能在偶尔抬头看到他的身影,希望在公司能与他偶遇,希望在工作期间的成就得到他的肯定。
但她始终都不敢把爱他的心声说出口,可她竟还天真地以为,他去英国,是因为知道她拿走了他衬衣上的那颗纽扣,知道了她少女怀chūn般的心思,所以追过去了。她以为她感动了他,却不料自己的天真正好让他下了一步好棋。
她之所以没有去问在英国的一切,是否都是他设计的圈套,是害怕连同楚浚都是他安排的一个棋子而已。
如果真是那样,她肯定会崩溃的。
就为了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和美好,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她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出卧室,却遇到他正开门走进来。
“你要走?”显然他有些诧异。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