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去只会害更多的人,你难道希望九爷也染上瘟疫吗?”
“李姑娘,九爷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
这次换李花朵沉默。
韩飞又道:“九爷不希望你死在城里,或许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李姑娘,无论九爷曾对你做过什么,然而九爷对你有qíng却是真的。现在九爷的马车就在城外。”
“如果是这样我更不能出去害他了,等这场瘟疫过后,我再去见九爷。”李花朵笑了笑说。
韩飞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qiáng你。在下告辞。”
“等等。”
“你改主意了?”
李花朵摇头,“不是,你出城以后不要接触任何人畜,最好在一个无人处呆三天,若没有发烧症状再出门。”
“在下明白了。”
“还有……”
韩飞停下等她说,李花朵犹豫了一下,“能不能送些粮食与药糙进来,城西那部分人并没有被感染。好不容易躲过瘟疫,难道让他们活活饿死不成?”
韩飞道:“这是朝廷下的命令。不过我会跟九爷说,成与不成就不是在下能保证的了。”他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李花朵,“这是传送信号的烟火,你若改变主意想出城,便点燃它。”
韩飞走了。
两天后成批的药材与粮食被马车送了进来。又一个月过去了。城里的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李花朵配的汤药算起了点作用,起码救活了她自己,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人。对大多数人并不管用。
但仍是有人活下来了,一切正向好的方向发展。外面又派了一批郎中进来,李花朵一问才知,原来都是韩家药堂医馆的郎中。
死里逃生的人脸上并无多少欣喜之色。他们的亲人朋友大都都死了。
难得轻闲,李花朵独自晃到城北的燕子河畔。这条河本是流向城外的,瘟疫时便被堵上了,成了死水。昨个才被疏通。再过一段时日城门也会解禁。
看着河面,李花朵蓦地愣住了,怎么还有人啊?河面上的浮尸不是早被处理烧掉了?
这死尸要是飘到城外被官兵发现,又要恐慌了。
李花朵没再多想,跳进河中,游到那尸体面前,将其拽上了岸。仔细一看,是位妇人,咦!不像是得瘟疫死的人,摸摸胸口,还有救。李花朵对她进行了施救。好一会儿,那妇人吐掉肚子里的水,恍过神来。
李花朵心里叹气,她还真是闲不着啊!“大姐,好些没用,你怎么掉进河里了?”
那妇人愣了愣神,“是李郎中啊!你为什么要救我啊?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咦!自杀。
“大姐,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啊?”李花朵问。
那妇人只是低头呜呜地哭。
李花朵看着两人湿漉漉的衣服,心里再次叹气,“大姐,我俩的衣衫都湿了,得风感就糟了,不如去我那里换身衣服再说吧!”说完qiáng行扶起那妇人回到她暂时居住的地方。
李花朵换身gān净的衣服,给那妇人也换了一套,虽然有些大,不过总比光身子qiáng。
那妇人现在倒是不哭了,只是坐着发呆,李花朵好说歹说,那妇人终于开了口。
听完妇人的讲述,李花朵终于明白了。又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女人姓张,李花朵便叫她张大姐。
“大姐,为那种男人寻死不值得,你连瘟疫这场大难都躲过了,怎么就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呢?”
“李郎中,他就是我的天啊!这次我跟他大难不死,本以为将来可以好好过日子,谁知他却说爹娘的死都是我造成的,说我命硬,克死了公婆。无论我怎样哀求都没用,他给了我一封休书,其实他就是找理由休我,好娶那个小贱人。呜呜!”
“就算被休,也不至于寻死觅活,大姐,你的爹娘呢?”
“呜呜!他们都死了。他就是看爹娘死了,才敢这样对我。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若不是我爹,他早就饿死街头了。呜呜!”
等张大姐哭声渐小,李花朵才开口:“大姐,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好好活着才是正经。时间会治愈一切,将来……”
“你说得轻松,你又没亲身经历过。我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李花朵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蓦地撸起自己的胳膊袖子,“大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