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滟转头想去看发疯怒吼的罗敷,可眼前却有一片紫色衣袖遮挡住她视线,她被人带入怀中,坐在了一双修长的腿上,背后是熟悉的温暖胸膛,腰腹上是一只如钢箍的手臂,她耳边听到罗林惊恐的叫声,也听到月牙儿的抽气声,更有一些桌椅板凳歪倒的声音,一片杂乱之音,害目不能视的她有点紧张。
龙远伸手拉了罗敷一把,把罗敷甩到了铺着波斯地毯的地上。
罗林扑过去抱起了被吓傻的罗敷,回头看了那尖锐的桌角一眼,真的是好险,如果不是龙远出手,他女儿双眼可就要没了。
龙远看了一眼地上簪子,刚才这簪子可是差一点,就刺入了肖云滟的脖子上了。
谭仲秋也是吓得半天心才落回肚子里,心道这罗小姐也是真够任xing的,竟然敢公然行凶,这要不是对方怕见血污目,恐怕她早就血溅当场了吧?
宫景曜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毫无温度的凤眸看向罗林,绯色唇轻启淡淡道:“罗老爷,你已是别无选择了。”
罗林当然知道,他本来是可以和对方平起平坐谈生意的,可上次在罗府被他女儿一搅和,他已经没有和对方平起平坐谈生意的资格了。
如今又被他这蠢女儿搅和一回,他连与对方讨价还价jiāo易的机会也没了。
如今他只能与对方jiāo易,绝无讨价还价的资格。
只因他若不jiāo出对方想要的东西,他将会失去一切,最先遭遇的便是他的生意,接下来便是罗氏满族。
他相信,天下商业王者的寻香公子,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罗敷如疯魔了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宫景曜,满是不甘的问道:“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我哪里比不上一个婢女了?她有什么好的?你可以留在你身边,却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肖云滟抬手拉下宫景曜遮挡她视线的衣袖,她望着满眼怨毒之色看着她的罗敷,她没有一丝同qíng叹息,只是觉得对方太任xing了。
每一个家庭都会有长辈宠爱孩子,可那也要有个度,而不是一味的娇惯溺宠,把孩子当天王老子一样的宠。
这样的宠爱不是蜜糖,而是毒药,只会一点一点摧毁一个孩子。
而罗敷,便是被长辈宠坏的孩子,她任xing娇蛮在自家长辈眼里是娇憨可爱,可在外人眼中却是不知礼不懂事,极其惹人讨厌的。
罗敷看着肖云滟,笑得恶毒诅咒她道:“你将来也会被抛弃的,等他不喜欢你了,你便会如一块破抹布一样,被人丢之弃之,活似那街边的野狗,可怜兮兮的没人要。”
肖云滟望着罗敷,心境平和道:“我与你从来都不同,你会倚仗别人对你的宠爱而任xing妄为,可我却在理智的想着……该怎样铺垫自己以后的路,不做一个菟丝花,而是做一棵能遮天蔽月的大树,任那风雨摧残,也可根深蒂固不动摇。”
罗敷望着她的眼神更为恶毒,咬牙说出的话也更为失去理智:“你有什么可高傲炫耀的?你不过就是个靠身子上位的贱人罢了。而我,我再怎么任xing妄为,也还有家族为我撑腰,我活的清清白白有底气,不像你,奴颜婢膝,下贱的伺候一个男人得利益。”
肖云滟抬手握住宫景曜的手,阻止宫景曜因愤怒而想杀人的举动,她坐在宫景曜腿上,头靠在宫景曜肩上,笑看着罗敷道:“罗小姐若是真能如你说的这般高傲,那又为何要那般卑微的求他要你呢?”
不婊能死吗?给她留几分面子客气下,她就真当别人怕她了啊?
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小孩,认为人人都该拿她当祖宗供着。
“你……贱人,我杀了你。”罗敷推开她父亲,便起身面目狰狞的扑了过去。
龙远在一旁出手点了她的xué道,看向罗林,面无表qíng说了句:“罗老爷,罗小姐有些不正常,您回头还是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罗林望着被定住的女儿,他也觉得他女儿脑子有病,可这样被人说出来,却令他觉得十分难堪。
而且,对方这样一说,他女儿的婚事可就难办了,以后可是别想说个好人家了。
可这事就算他怨,也是没用的,谁让他没有人家拳头硬的?
人家饶他女儿一命,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毕竟,寻香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qíng,得罪他的人,那有能活过明天的?更不要说他女儿这屡次对人家如此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