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走过去抱起柳如烟,她也为这个可怜的女子难过,一生悲苦,半点不由己。
宫明羽望着柳如烟死去的苍白容颜,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也不知是懊悔,还是叹息红颜薄命。
肖云滟路过宫明羽身边时,顿步看向他,面上冰冷的说一句:“她已死,你也该放过她了。”
宫明羽回头想说什么,最终望着她离去的疲惫背影,他终是轻叹一声,对身边的颂瑞说:“薰风殿的人,一个不留,全给……罢了,她生前便想挣脱这个牢笼,死后……朕又何苦再困锁她亡灵呢!”
“是。”颂瑞低头应了声,他已明白圣意,薰风殿的人一个不留,可却不是给柳太婕妤陪葬,而只是因为他们没必要存在了。
护主不力,本就是死罪,这便是宫里的规矩。
月牙儿带着悠悠闲闲留在了薰风殿,以便为柳如烟整理遗容。
至于薰风殿的人如何辈处以死刑,这不是她们能管的,也不是她们该发的慈悲。
薰风殿的人,一向伺候柳如烟都是阳奉yīn违,否则,也不会让萧芳轻易杀了柳如烟了。
所以,护主不力,他们论罪当死。
宫景曜带肖云滟回了大明宫,在含冰殿,他挥退所有宫人,亲自伺候肖云滟沐浴更衣。
肖云滟在身子沉浸在温热的水中时,她就恍然从悲伤中清醒了过来,扭头看向单膝跪在池边的风华男子,她眨了眨眼睛,才恍恍惚惚说:“我把我来自蓬莱山的事,告诉云兰歌了,就在鬼赤尘的面前。”
“嗯!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事,就jiāo给我来安排吧。”宫景曜低头望着神qíng恍惚的她,心疼的抱她在怀里,她太过于重qíng义,柳如烟和青萍的死,都对她打击很大,他都知道。
肖云滟被宫景曜抱出水池,她只是闭着眼睛不想说话。来到这里大半年了,她一直最习惯不了的便是人命如糙芥,随随便便都能轻易的了结一个人的生命。
她也同样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权势有多么的qiáng大。
这也就不怪乎,古人为何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势,会抛却骨ròu至亲之qíng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一个也跑不掉。”宫景曜眸光一闪而过的森冷杀气,代表萧芳必然要死,且在死之前,经受无比痛苦的折rǔ。
这便是萧芳杀了柳如烟,惹得他怀中人伤心的下场。
“我知道了。”肖云滟这一刻也不觉得杀人多难以接受了,在这个尊卑分明的世界里,尊贵的人,就可以随意的取人xing命,这便是权势。
“如今你能明白,还为时不晚。”宫景曜之前便觉得她过于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无论做生意,还是立于世上,都只能是弱者的存在。
“不晚吗?呵,代价已经付出了。”肖云滟躺在软榻上,苦笑闭着眼睛。青萍和柳如烟两条人命,这代价于她来说太重了。
宫景曜为她擦好身子,为她一件件穿上了衣服,抱她出了浴池,来到寝宫里,抱着她一起睡在了chuáng榻上。
肖云滟埋头在他怀里,鼻头一酸又是忍不住落泪。两个朋友,前后不过几个月,就这样一个个的全没了。
宫景曜抱着她,满心的心疼。人都是有qíng的,她本就是孤身来到这里,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就连生存之道,也是和他们那里不一样的吧?
“景儿,蓬莱山之事,真得能瞒天过海吗?”肖云滟对宫景曜坦白了她的身份来历,宫景曜能接受,她很高兴。
可这也代表了,宫景曜必须要努力为她制造出一个身份,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身份。
宫景曜抱着她,低头亲吻她额头,望着她温柔道:“蓬莱山本就不同寻常,我与其中一位谷主又有点jiāoqíng,请他收你为挂名的关门弟子,一点都不是难事。而且,他也与水芙蓉是旧识,很乐意帮这个小忙。”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户,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能帮我瞒住我的身份来历?”肖云滟望着宫景曜,睫毛还有点湿漉漉的,眼角也还挂着一颗泪珠儿。
宫景曜用拇指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望着她,眸光极温柔道:“相信我,我既然找上了他,他就必然有那个能力。更何况,你的身份无需遮掩隐瞒,就算有人要查,那也是查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