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一旦这事把宫景曜牵扯进来,那就不是一匹布的事儿了,而是关于皇位之争伦理道德的大事了。
宫景曜也明白,这事他不能掺和进去,一旦他被拉扯进去,只会让她到时更难做。
如今也只能期盼风痕靠点谱,为了他自己的小命,他也要在一刻钟内查清事qíng原委。
紫籣殿距离含冰殿不算远,他们很快便在紫蘭殿外落了轿。
他们二人下了八掆舆,便一起进了那朱红的大门,果真看到院子里一片受刑的宫女太监,恐怕全是贴身伺候陈皇后的人吧?
“奴婢冤枉,奴婢……啊!绝没有害皇后……啊!”
肖云滟看着那些被打的鲜血染透衣服的宫女和太监,她心里就算有同qíng他们,这时候也不好为他们求qíng。
皇宫里,从来不缺冤死鬼,又何来的冤枉与无辜呢?
这就是个不讲理的地方,冤枉和无辜的结局,其实都是一样的。
紫蘭殿里一片肃杀之气,殿里除了一人坐在中央的主位上外,其余人,不管是妃嫔还是宫人,一个个的全是噤若寒蝉的俯身头抵地面,没有任何人敢抬头,几乎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唯恐会惹到龙颜大怒,小命不保。
肖云滟走进来,看了看这些诚惶诚恐跪地不敢吭声的妃嫔,她姿态端庄的从她们中间走过去,面对脸色yīn沉双目赤红的宫明羽,她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平静的淡淡道:“听说皇上抓了倾城月的人,罪名是以布匹毒害皇后娘娘?那我身为倾城月的老板,可要仔仔细细的看看那匹布了。还请皇上允许,让我亲自检验下那匹布。如真是我倾城月的错,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如不是我倾城月的错,这黑锅也休想让我倾城月来背。”
宫明羽此时满心皆是怒火,见到她到来,恨不得让人拉她出去斩,那还能按她的要求,让她去检验什么布匹?
颂瑞在一旁低头道:“皇上,毒害皇后娘娘可是大罪,更何况这次……此时若不查清楚,小皇子也会死不瞑目的。”
宫明羽就算对其他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可对颂瑞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二的。
颂瑞一见宫明羽点头了,他便下去去亲自取那匹被当做物证封存的飞凤襦裙了。
肖云滟耐心的等着,等颂瑞拿来那件绣工很华美的襦裙时,她只拎起来看了几眼,便转头看向宫明羽蹙眉道:“这不是倾城月的布料,倾城月的蜀绣,从来都不是出自川蜀之地的绣娘之手。而是由一位土生土长的长安老师傅绣的,一月不过只出一样成品,从不曾接受过任何人的订制。还有,这上面的锦纹针法也太粗糙了,还没有我绣得好呢,又怎么可能会是出自邱老之手?”
宫明羽看向颂瑞,颂瑞也不太清楚倾城月的规矩,只得让一个小徒弟去查一查倾城月,看看是否和肖皇妃说的一样,他们店里只有一位会蜀绣的师傅。
肖云滟闻了闻,这衣服上没什么香料的味道,想来小心翼翼如陈皇后,她在怀孕期间未防止有人害她,是绝对不敢沾染那些香料的。
可如果香料没问题……那就是饮食点问题了。
她招来悠悠,让她回去把碧宁叫来。
对于食物相生相克之毒的研究,碧宁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颂瑞公公,麻烦你把皇后近日来的饮食清单给我一份,越详细越好。”肖云滟对颂瑞说,见宫明羽恶狠狠的瞪她,她便凶巴巴瞪回去道:“皇上若是想为皇后母子讨回一个公道,那就最好让人把清单给我。说不定我兴致来了,还能当回青天,帮您揪出那个杀子真凶呢。”
宫明羽依旧狠瞪她一眼,不过,还是点头示意颂瑞去拿皇后的饮食清单。
他就不信了,太医都看不出来菜肴有问题,她一个小女子,还能从平平常常的菜肴里,看出什么剧毒不成。
颂瑞很快去了紫蘭殿的小厨房,从一名掌事太监哪儿取得一份菜谱清单,急匆匆点回来递jiāo给了这位肖皇妃,他也好奇她要怎么揪出这凶手来啊!
肖云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清单,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等碧宁过来看看了。
悠悠的轻功非常好,碧宁的也不差,紫蘭殿又距离含冰殿不远,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久。
肖云滟见碧宁到了,便把菜单递给了碧宁,对她说:“看看这些菜谱里,有没有会令孕妇小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