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湪诗是亲手为尤颜解得毒,他了解那毒多霸道,所以,才会更相信他师父非是危言耸听。
那个西域妖人,一定很可怕,不然的话,尤颜不会被一个只是会媚心术的女人,就害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宫景曜觉得湪诗有事没说完,他让悠悠去吩咐碧宁做饭,而他则是带湪诗去了书房,想问清楚尤颜中毒到底多严重。
昨夜五哥带容野去咸阳救尤颜,今日一早湪诗就火急火燎来找他,告诉他会媚心术的人出现了。
这两件事必然是有关联的,尤颜定然是那中毒之人。
果然,湪诗接下来,就把尤颜中毒之事,仔仔细细和宫景曜说了个清楚。
宫景曜听完后,也不由神色凝重起来。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媚心术的厉害,并不是师叔在危言耸听,而是远比师叔说的还要恐怖。
湪诗一见他师兄这般愁容满面的,便也不由得坐立不安,眉头紧皱问道:“师兄,师伯仙逝前,有没有留给你什么手札之类的东西?也许那里面有记载克制媚心术之法……也说不定啊。”
宫景曜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湪诗道:“师父是有本手札,可手札里并没有记载详细之法,对于媚心术,师父只写下了八个字——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就这四句?师伯也太考验后世人心了。”湪诗自认做不到这样,毕竟人要断绝七qíng六yù,做到师伯那般超然世外,真的很难。
“做不到古井无波,那就以毒攻毒,反正你们都善毒懂医。”肖云滟今儿身着一袭裙摆绣佩兰花的素纱双层齐胸襦裙,兰糙枝叶细长色墨绿,兰花碧中带紫,盛开云纱之上,飘逸灵动,自有雅意。胸前绣兰花,外罩水绿色大袖衫,青丝梳成凌云髻,戴几支紫玉芙蓉钗,别有一番清丽风qíng。
湪诗每次见肖云滟这位师嫂,他都会想起一个成语——虚有其表。
他这位师嫂和他师兄一样,都是金玉其外的人。
他师兄,一眼望去,绝代风华,贵雅天成。
他师嫂,一眼望去,温婉秀丽,出尘脱俗。
前者,藏的太深,不是熟人,难以看穿他本质是个黑心狐狸。
后者,只要一张口,就原形毕露了。
宫景曜迎上去,扶着她手臂,带她到书案后坐下来。
肖云滟举止优雅的落座,眸光淡然的望向湪诗,嘴角含笑道:“西域妖人是厉害,可他的传人却不定会如他一样厉害。而我却知晓敦煌有一人,他是真的不凡,如能请教他一二,定然有法子对付……哎对了,出现了会媚心术的人,到底是谁啊?”
湪诗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心里之前装着事,竟然忘了问容野对方是什么人了。
宫景曜一看湪诗皱起眉头,就知他这糊涂的小师弟,准是一着急跑来告诉他这事,忘了问容野对方姓甚名谁了。
龙远恰好及时出现,在门口抱剑拱手恭敬回道:“回夫人,修习媚心术之人,乃荀王府遗孤,如今咸阳成郡主府的金婵郡主,也是……主子的堂姐。”
“堂姐?”肖云滟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心里在想,为什么皇家的人都这么爱作妖,好好的荣华富贵日子不过,非没事找事。
宫景曜在皱眉深思,好不容易,才记起了这位堂姐。他看向龙远,吩咐道:“去查一查,她这些年都曾接触过什么人。”
“是。”龙远应声退下,临走前,他还忍不住看了肖云滟一眼,因为他应该知道,夫人要找的人,应该是天圣教的巫神——光舒。
肖云滟在龙远离开后,方才叹了声气道:“本来想让龙远跑一趟敦煌的,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唉!还是算了,回头你让风痕带上我亲手写的信,去敦煌见一下月牙儿吧!”
月牙儿的事,暂不宜让龙远知道。如龙远再去敦煌,难保不会知晓月牙儿已成为天圣教圣姑之事。
“这事我会安排的,你好好养胎便是,莫要过于劳心劳力。”宫景曜不想她太cao心忧虑,只想她安心养好胎。
“知道了,真啰嗦。”肖云滟柳眉一皱,越看这男人,越觉得,烦。
宫景曜知她近日一直喜怒无常,他也不惹她烦心,只叮嘱一句,便不再多言了。
湪诗觉得他该走了,这对夫妻太没人xing,nüè起人来从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