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筷子“嗖”一下穿过她的耳边,“别以为你先生了个女儿就可以嚣张。”当时曾盈盈也是不明白的,好端端的一个花季少女竟然跑去与一个陌生男子生孩子,而且还不是以正当合法的方式,想起当初帮助好友买迷药还塞小费给酒吧里的侍应就脸红得不行。
程菲也不在意,捡起地上掉落的筷子,放到空盘里,“我就嚣张了又如何?起码我比你进步点,已经造人成功了。”
那年,两个天才少女一起讨论女娲造人的神奇与伟大,还打赌谁会先一步有孩子。只是打死曾盈盈也想不到,她的好友会荒谬到玩一夜qíng,还说这是给自己最好的十八岁成人礼物,不仅如此,还在那一夜之后升级了更高一层的光辉形象,休学一年后做了单身母亲。
事隔多年,她也没能从程菲的嘴里套出好友的真实想法。每一次都是被她一句“生个孩子来玩玩嘛”轻轻松松地打发了。
“喂,不如晚上我们住在这里吧?”程菲四下打量着这个gān净而整洁的公寓,完全不像一个单身男子该有的邋遢样。如果住在这里,会睡得很舒服吧?
曾盈盈用手肘顶了她一下,“滚回你的狗窝去,别打扰苏晚上写报告。”
瞧瞧,这就是摆明了重色轻友。
程菲不屑地白她一眼,把手里的餐盘放到水槽里,拧开水龙头,“我没有驾照。”高三那年她怀孕了,错过了高考,却在第二年以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而忙碌的她从社团到学生会,再到教授的助理,一直没有时间去考驾照,而多余的时间也都用来陪温雅了。
“我开车,又没让你开。”曾盈盈似在看一个白痴,“我有说让你们母女单独回去了吗?”
“呃,我以为你们两个还要激qíng一下咧。”程菲用手指摸摸鼻子,在水槽旁边倒出洗洁jīng,开始洗碗。
细细地搓着手里的餐盘,她忽地问:“盈盈,你说温雅需要爸爸吗?”
曾盈盈捡着厨房烧菜留下的残羹,“不是温雅需要爸爸,而是你需要老公吗?或者说菲,你做好想找个男人陪你过一生的打算了吗?”
现在的程菲也不过二十四岁,一个不尴不尬,半成熟女人的年纪。如果她想结婚,找个人陪伴,现在出去相亲或者找回胡域,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是你心里只有那么一个人?”
握着餐盘的手微有停顿,却听见她道:“有些东西,不是期待就会拥有的。”
是啊,期待不等于拥有。但不期待,就更加没有机会。
曾盈盈抬头望着好友的侧脸,“过去我不知道为何你一意孤行,以为你是年少无知只是觉得好玩刺激。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程菲怔了怔,而后大笑,“少来啦,别在我面前装深沉。这个餐盘你洗,我去看看温雅。”
水龙头下的水还是“哗啦啦”地流着,而她的心却是不规律地跳动着。期待,她一直一直都在期待啊,正是因为有了那些期待,才会让自己的人生看起来那么丰富多彩,也比别人快了一步。她的孩子温雅,就是她最爱的根源。
温家。
温老爷子在书房找到儿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嗯。”放下手里的文件,温绛絮抬头看着父亲。
老爷子很少会在他办公期间来打扰,除非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qíng。
“听说金爷要你放弃中建的竞标资格?”温老爷子沉稳的嗓音里似有不赞同,“何必为了一个金家千金弄成这样。”
“生意场上逢场作戏应该的。”温绛絮似在笑,“而且这些不是您教我的吗?”他还记得刚念完研究生就被父亲接回国,开始打理家族生意,而父亲也慢慢淡出了公司,乐得清闲。他很少来管自己的私生活,除非是为了某种目的。
“你也不小了。”忽地温老爷子改了语气,“我的一好友……”
“我说过我……”他要打断。
温老爷子却抢先一步,“别跟我说你一辈子打算单身主义的可笑想法,你不要儿子我还要孙子呢。我好友的女儿刚回国不久,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变相的相亲。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突然说,“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