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言心接着说道:“他答应和我来浔山,就是想让我帮他把你也叫上的”
原来说来玩是事先预谋好的。
只是我实在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僵着头皮开口:“我看他和你平常走的很近,你还去了人家兄长的婚宴……”
“那是我求他带我去的”言心低下了头,语气不明:“若不是他同我说,我也没想到他喜欢的人是姐姐”言心用手绞着衣袖,她那日问九彦有没有意中人的时候,他便十分吞吐,得知他的想法之后也承诺了不会告诉旁人,可她还是没忍住。
而我对九彦说不上讨厌,但是也绝非喜欢,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产生那样的感qíng。
3
浔山雨后,缠绕在山间的白雾依旧未曾消退,反倒愈加浓而具有意境。我准备在浔山多待几日,因为这次回业城也就不知道几时才能有时间再出来。
真如寺中的小尼所说,那白衣男子从清晨至huáng昏,都待在寺前。
他这样虔诚,只是不知有什么样的心愿和执念。
那位阿若姑娘,她也时常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凝视着他。
我轻着脚步走到她的身后,她感受到了一丝动静,微微侧头。
“姑娘既然想见他,为何不出现在他面前”我擅自揣测了她的心意。
她垂眸,淡淡道:“你说错了,我不想见他”
我虽然不懂她这样说是为何,但她眼神里的那份思念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将她挂在树枝上的红绳取下来,握在手中,对她道:“这是姑娘的”
她用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明明眼中就有一丝波动,却又被她刻意的遮掩。
“我不要了”
她转身要走,我连忙叫住了她:“阿若姑娘?”
4
我看她神思不属,便想着同她聊聊心事。
从前听楚巷里的人说,洛城浔山雪景乃是天下一绝,我以前也只道是世人夸张,但这次来了浔山,虽然没机会见到那漫山白雪,可我也是信了这传闻。
只是北楚南境的伏江却从不下雪,一年四季如chūn,从小生长在伏江的人们,也都想要见一见这闻名天下的雪景。
她不是洛城人,也不是朔安人,她生在伏江,长在伏江。
她同我说,她姓姜,名字便是阿若。
她的兄长姜执是北楚的武将,长年镇守在伏江,她幼年之时的唯一念想,便是去到最美的地方,看最美的雪。
“浔山的雪很美,但是冬季一过,却也不剩什么了”她低头伸手,瞧了瞧自己雪白的手腕。
我忽然想起了那根红绳,便递给了她。
她看了看我,眼底的qíng绪说不清道不明。
我凝视着红绳愣了半晌,而后道:“不,这里的雨景也很美”
姜阿若皱了皱眉,声音却变得有些温婉:“美又如何,不过是一场旧梦”她垂着眸,用冰凉的右手磨梭着手中的东西:“你是这样长时间以来,在这寺中除了住持唯一肯同我说话的人”
我的心底里突然产生了和她一样的落寞,想起了从前那漫漫悠长的孤独。
“那寺前的岩石上,不久也会刻上我的名字”她淡淡道。
我同她聊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提到那位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
“为何你不回家?”我想起她说她是伏江人。
她只是摇摇头,刚刚还比较平淡的qíng绪变的不自然。
“那个日日站在石前的人,你想要见他,却又要躲着他”我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这才是我一直想说的。
像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她突然变得十分沉默。
“他的执念很深,若非与你有什么纠葛”我想起那把暗huáng的油纸伞,和那的白色衣衫,还有那淡然悲伤的背影。
“伏江从不下雪,我记得那时我的兄长总会带我去朔安赏雪”她回避了我的话,似乎又在用平淡的口吻在叙述一段往事:“而我,在漫天飞雪的朔安,第一次遇见了孟别”。
5
那是他们的初见,在雪下的正欢的朔安。
落雪栖息在红梅上,他黑色的发上,他白色的衣上,如同盛开了一朵朵冰冷美丽的妖姬。
他带着暖意的笑容,眉目如画,映在了她的心里。
他说他是她兄长的故人,在朔安的时候日日都会陪她起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