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别,与梦别离,与君绝缘。
“阿若”寺门外传来一声呼唤,穿过湿润的空气,传到众人的耳中
听到这一声唤,她倏然睁开眼。她看到孟别走到她面前,同样的跪了下来。
“阿若”他的哑着嗓子,仿佛用尽了力气才唤出她的名字。
他激动的抱住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可是她却只是僵硬的一动也不动,脸庞冷的像冰一样。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他的肩上有些湿润,白色衣衫也沾染了一些泥渍。
“施主”她冷着声音:“请你自重”
“阿若”他的眼眶通红,似是泪水在眼中打转:“对不起”他又将双手的力道加深,死死的将她扣在怀里。
而她始终没办法狠下心,她任由他抱着自己,半晌,她的声音才传到孟别的耳中,变得柔软。
“孟别”她轻唤道,就如当初一样:“你走吧”
3
他们谁也不能回到最初那样,姜阿若告诉我,她看到孟别,就会想起阿允,想起她的兄长,无论怎样,阿允都是无辜的。
九彦跟我了解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很是惊讶:“你是说子别害死了那位姑娘的家人”
我点点头。
九彦靠在朱红色的墙壁上,叹了口气道:“我很了解他的为人,这一定是有误会”
这确实是有原因的,若不是姜执害死他父亲在先也不会发生这后来的事。可是孟别,他在姜家被诛连的时候可曾想过阿若,这个一心爱他的女子。
孟别失神的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的站在寺门中央,停住脚步。
忽然,他皱起了眉头,口中抑制不住的喷出了鲜血,而后便倒了下去。
我和九彦看到这一幕都惊了一下,连忙上去扶住他。
我把了把他的脉,心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怎么了”九彦着急的问我。
我动了动唇,不知怎样开口。
“他体内有剧毒”
九彦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怎么会……”
“这毒应该在他体内很久了”我想了想道:“他肯定一直在用药物压制”
九彦的脸上浮起了无奈与担心,他怔怔地看着孟别良久,说道:“那他,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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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九彦将孟别带进了寺里,住持见了便连忙收拾了一间房屋。
我开了一张方子给九彦,让他下山去抓药。言心回来了见此qíng景也急急忙忙的陪着九彦下山。
住持同我说,浔山给人的感觉从未如此凄凉。
树凄凉,雨凄凉,山也凄凉,人也凄凉。
孟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我站在一旁,他挣扎地坐了起来,张开了没有一丝血色唇,哑声道:“这里是……”
“这是缘别寺的内堂”我淡淡开口:“你在寺外晕倒了,所以我和九彦便将你带到这里”
他蹙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便不可抑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阿若……”他艰难地喘息道:“她……”
看着孟别的样子,我回道:“她如今已经决意半生长伴青灯古佛”
听到我的话,他忽然颓废地靠在chuáng沿,红着眼角,哑着嗓子缓缓道:“终究是我负了她”
我心中升起了一丝同qíng,我突然觉得,他们这样不过是被命运作弄了,就如同卫昔灵和李央夙一般,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满心为了仇恨”我想了想还是说出心底的话。
他沉默起来,眼底是道不清的qíng绪。
说到底我不是孟别,我无法理解他的仇恨,我也不是尘世之人,也无法理解世人之苦。
“世间所有仇恨,既然陷入其中,就无法全身而退”他摇了摇头,无奈而又苦涩的说道。
“我父亲生前是北楚的武将,时常随君主出征,所以我自幼习武,为的便是希望有一日可以同父亲一般上战场杀敌”他此时苍白的面庞有了一丝血色。
我知道他是想说从前的事,我心底不免有一丝惊讶,看他的外貌实在看不出来是自幼习武之人,到像是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
“我十八岁那年,父亲挂帅出征南疆,便带我一同前去战场磨练”他倚在chuáng沿,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我对此行充满了期待,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本来南疆之行必然是大胜而归的,却因为军中出了叛徒而不慎失守了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