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新召的大夫?”一位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皱眉看着领我进殿的宦官道。
“回殿下,正是”宦官弓着身子。
这位应该是北楚的太子,成乾。他看着我的神qíng和先前那官兵的神qíng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怀疑和不信任。
“罢了”他淡淡道。然后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这小姑娘能治病医人?”
我低着头,不卑不亢道:“殿下怎知我治不了,我既然敢揭榜,便自然有我的本事”
“好大的口气”他嘴角扬起淡淡笑意,眼神也更加锋利“治好了万般钱财,治不好xing命悠哉,你可清楚?”
我仍旧垂着眼,目光淡然。
“民女明白”
4
进到内室,便看到楚王躺在卧榻上,旁边有一位貌美的女子在侍候。
“楚惜,你过来”太子成乾招手唤那女子过去。
我微微低头,走到楚王身边跪下叩拜:“民女参见陛下”
楚王的右手握着被水浸湿的白布盖在额头上,听见我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嘴巴一张一合道:“你是……揭皇榜的大夫?”
“回陛下,是民女”我缓缓抬起头瞧他,见楚王这虚弱的模样,看来头疼的恶疾实在严重。
“那你……可有法子……治治孤这病”楚王的声音略微沙哑,身体也消瘦不堪。
我看了看他痛苦的神qíng,淡淡道:“法子是有,不过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他艰难的开口。
“桂虚”我低头恭敬地答道。
身旁的宦侍听了,不由地道:“敢问姑娘何为桂虚?”
我侧头瞧了一眼他,而后缓缓答道:“葬夕之同胞,桂虚之花,分六子,一子毒,一子医头部之疾,剩余四子无用”
当日孟别中的便是葬夕花苞中提炼的jīng华残夕毒。我曾在蜀国后来被毁的医书里看到过,桂虚与葬夕同样难得,同样为南疆王室的珍品。
如今可见,若是楚王想要治好头疾,便只能求助于南疆国,可听闻南疆与北楚一向不睦,恐怕想要求得这桂虚并非易事。
果然,我同楚王说这桂虚只为南疆所有,他同身旁的宦侍都变了脸色。宦侍在一旁问到:“姑娘可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救陛下”
我摇了摇头,道:“陛下头疼之疾是很早便有的,其余的药物若是能医治,恐怕也不会让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罢,在民女看来,此病不宜再拖,需尽快对症入药才好”
“那……只得这桂虚便能治好孤的头疾?”楚王闭了闭眼,问我。
我正了神色,抬头道:“还需民女开张药方与桂虚同用”
楚王突然沉默不语,许是因为脑袋太过于疼痛,他说话愈加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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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侍将我送出楚宫之后同我说:“过几日陛下会再宣姑娘进宫的”
我心里道,若是再宣我进宫医治,那必定要有桂虚这药材的。
果然不久便听说了楚王备重礼与南疆议和的消息。
北楚与南疆战争多年,如今突然议和,让各国一片哗然,殊不知这议和的原因,只是为了南疆王室的桂虚之药。
不管怎样,两国停战,少了纷争对百姓有利无害。
难道……这便是白司玄真正的目的?
可他何要这样做,他怎会如此肯定楚王一定会为了桂虚停战,又怎么会知道桂虚此药是治头疾的,桂虚显见少有人知,我也只是在蜀国宫廷里的医书里看到过,只不过那些书后来都被烧了,他当初同我说他有医治楚王的方法,并说出桂虚二字时,我便深有疑问。
等我到了白府,白司玄正在作画,修长白皙的手里握着一支细长的兰竹,笔下风华,行云流水,只是他白净的面庞却没有任何表qíng。
过了半晌,绘好丹青,他才缓缓将手中的笔放下,轻描淡写地开口,语气温和好听:“姑娘做的很好”
他的目光倏然看向我,眼角是淡淡笑意:“听说治好王上的病能得到huáng金万两”
他突然的言语使我回过神来,我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这个暂且不说”我试着提醒他兑现承诺:“公子曾承诺我的报酬……?”他当初可是说过要给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