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觉得我的话有些天真,他仍旧是那番语气:“这是乱世,哪会太平,就算太平也会有人想方设法让它不太平”
我“哦”了一声,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只不过逢于乱世,很多人把这个当初盼头罢了。
听他这样的语气,我又故意说道:“我算明白了,谁做君王你都不能做君王”
“为何?”他果然反问。
夜里凉风扑在我脸上,我看着他,然后认真的开口:“因为你喜欢说谎,而且你无赖”
说着,我便向前跑去,可他却在身后轻而易举的追上了我。
月色正浓,淡淡的映在我的脸上,只是我跑着跑着,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白司玄在我身后,他顺势的接住我。
“你怎么了?”他摇了摇我的肩膀。
2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洛城回来之后就常常这样犯病,不是头疼就是晕倒。
我醒来时刚刚天亮,白司玄见我醒了便倒了杯水递给我。
“你昨夜好好的突然晕倒了,我替你把脉却又察觉不出你为何晕倒”他说道。
我心虚地接过水,吞吐道:“我也不知是何原因”
他坐到我身边,凑的很近开口:“那你今日就歇着罢”他将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腿,思量道:“白日里我又不能出去,实在有些无聊,你就留在屋子里陪我说说话如何?”
我正在喝水,听了他的话呛了一大口水。
忽然听见外面忽大忽小的雨声,愣了愣浅声说:“又下雨了”
外面不禁刮起了风,还打起了雷。
昨夜还是星辰月亮如厮,今日就这样大的雨,果然老天还是喜欢唬人的。
我想起了一件事qíng:“你上次同我说将你父亲葬在佛罗山的竹林之中,我去那里之后,又瞧见了你的师父”
那老人还是那样的犟脾气,bī问我葬的人是谁,我迫于无奈说出了这是白回将军的骨灰。
谁知老人听了,竟哭了起来,而后跪在了骨灰坛边。
我不禁开口问白司玄:“他真是你的师父?”
白司玄沉着目光,蹙了蹙好看的眉目,扯着嘴角道:“他是我的师父,与我同我父亲都十分jiāo好,他从前是太医院的人,后来因为楚王最宠爱的三王子之死而被牵连全家,是我父亲救了他,却只救的了他一人”他抬着眼帘看我:“许是一人在山中待的太久了,所以师父的脾气有些古怪”
他的眼中异常坚定,又道:“等我成功之后,我便会将父亲接出来,重新给他修一个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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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北楚的百姓早已经对北楚王室十分埋怨。
楚王并不是什么明君,年轻时便曾经只顾自己的享乐而不治理洪灾。况且楚王冤死了赴远大将军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所以,若是真的可以得到这北楚的天下,也不用担心民心会有所动dàng。
终于到了那一天,业城乱成一锅粥,轰隆的雷声伴随天上落下数不清的雨滴,一切就仿佛当初的蜀国一般,似乎昭示着它的命运。
这是一国的灭亡麽,还是……
北楚发生政变,其他国家必定会找些乱子,乘着此次可以占些好处,所以楚王顾此失彼。
白司玄和卓羽之一同在军中,我已经有几日没有瞧见他了。
想起那一日见他面上勉qiáng挤出一丝笑意说的话:“你将我最爱喝的那壶酒放在门前,我若成功了,必定会回来饮一口的”
楚王一听说卓羽之在边关谋反,便立即查封了卓府,将公主接到了王宫,他其实是没有想到,有公主在,卓羽之竟也会如此绝qíng。
白司玄还同我说过,其实他和孟别一样,不是他们背叛了君主,而是君主抛弃了他们。
他脸上的无奈我看在眼里,或许本就该如此,君主无qíng,臣子又何须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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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却没有想到会这样快,卓羽之兵临城下,传言楚王不堪受rǔ在承和宫自尽,昔日太子成乾则是被软禁,生死未知。
一夜之间,北楚异主。
这些事本和我没多大关系,却因为白司玄,我便总是牵扯不出来。
卓羽之成为楚王没多久,白司玄便恢复了原来的身份,不必再隐姓埋名,还被卓羽之封为了浔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