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的这番话,更加让我懵住了。
这些我都被蒙在骨里,他的身体不好,他的家人希望找个健康的女子可以好好照顾他,可是我有贫血,还有呼吸道的疾病,常会鼻涕感冒咳嗽不止。
他的家人反对,我觉得很qíng有可原。但是他是怎么摆平家人的反对,甚至在我进门后对我那般友好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泪角盈满了泪水,我已经泣不成声。
“笑笑,如果爱他,就好好对他。”程依忽地改了语气,柔软地疼到心底去,“当初我以为你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坏女人,现在我知道了不是,我祝福你们。”
但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更加深了我的罪恶感。
一杯接着一杯的清酒,灌得我很晕。
回到酒店的时候,模糊地看到他就站在我面前。
我恍恍惚惚地想,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梦。我一定没有见过程依,那些都是假的。只有那样想,我的愧疚才会稍稍平和些。
我想起,我来这里是为了和温绛絮相亲的,不是……继续来伤害这个男子的,“嗨,皇和。”
我笑意盈盈,“嘿嘿,皇和我告诉你哦,我订婚啦,哈哈。”
这是我原本的设想,我家人的期望。
可是我说完的时候,竟然在心里落泪了。
无法……欺骗自己。
在如梦如幻的灯光下,我轻拥着他,唤着他的名字,想着他的好,想着他的脸,想着他温暖的笑。
皇和,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你。
可是,我曾经那般地伤害了你,我却还一无所知。
我该如何放下这份愧疚,与纯洁的你呆在一起?
次日醒来,我看着他的眼,然后转身说:“不如我做你的qíng人吧。我们既然做不成夫妻,就做qíng人如何?”
我的心跳很急,扑通扑通地狂乱。
如果他不同意,我会直接说,那么……我们结婚吧。
但是他同意了,我半忧半喜。
可是为了理清思绪,也为了对他公平些,我要求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搞清楚一些事qíng。
我回了家,告诉了父母我要和皇和复合。
他们沉默了,老妈一本正经地问我:“你都想好了?”
“嗯。”我猛地点头。
“但他不一定现在还是爱你。”在听完我的叙述后,老妈慢慢地说,“那个女孩说的也都是过去的她,你有问过她,现在他的想法吗?”
这倒没有,而且也没脸问。
我低头,无语。
老爸叹息,然后拨通了温伯伯的电话,与他解释了一番。
就这样,我和温绛絮的纠葛,就这样结束了。
我希望自己是gāngān净净的,与他在一起,没有任何人的查摆。
通过别人的连线,我找到了还在原城工作的陶然。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家软件公司的技术经理。
似很意外我会见他。
而我更加意外,与他见面会是在医院里。
他穿着蓝色的病服,躺在白色的单人chuáng上,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微笑。
我僵硬地站在门口,连一声责怪的语气都不能提起来。
“怎么不进来?”他淡淡地笑,努力坐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摇啊摇,就是摇不起充气枕头。
我慌乱地放下水果篮,然后走近他,替他摇起枕头,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旁边。
他却说:“别靠我太近,会传染的。”
我顿了顿,瞪了他一眼,“心脏病怎么会传染?”骗小孩的吧,我的鼻子却红了。
他淡淡地笑,有点微弱,“呵呵,我昨天得了风寒,还没好。你看,还有鼻涕。”他把脸凑过来,我嫌恶地拨开他的脸,他却真倒到了另外一边。
我一惊,马上站起来跑到另外一边,扶起他,“还好吗?”
他虚弱地泛着笑意,“呵呵,死不了。”
原来他的病,已经到了这地步。
累积起来的那些怨恨,也在此刻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你的病……”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本来是要对他大大训斥一番的,因为他的一个玩笑,一个误会,害我和皇和离婚分别三年,可是看到这样的他,我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吃吃地笑,有点喘,“都是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