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不仅仅有憎恶，还有轻蔑。
这一点，连姬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很多年前，在他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姬不笑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从那时起，姬青阳就开始过起了时刻戒备姬不笑的日子。
因为他的眼神告诉自己，哪怕皇位到了自己的手上，总有一天，也还是会被他夺走，因为自己在姬不笑的眼里，就是一个废物。
所以姬青阳从小害怕那个比自己小的弟弟，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却又在一次次失败中察觉到自身的弱小。
“啪！”
姬青阳眼角周围的青筋bào起，他上前，狠狠地扇了姬明一个巴掌。
那种杀人的，再次在他的内心燃烧起来。
或许，莫凌之所以会担心姬青阳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陛下，冷静一些。”
叶烟嫣幸灾乐祸地笑，完全没有真心要劝的意思。
姬青阳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姬明的衣领，很快就有人来，重新把姬明关了起来。
——
——
地牢之中，赖小幸幽幽醒来，身上十分沉重，蛇毒还在血管之中。
她用力朝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神志略微清醒了一些。
看见冷如夜躺在一边尚未醒来，赖小幸不禁偷笑，姬青阳竟然傻到把他们关在一间牢房里。
她照样对着冷如夜的胸口拍了一掌，bī出了蛇毒。
他们本就有huáng泉封印护体，即便蛇毒真的有害，也伤不了他们的xing命，赖小幸头一次觉得，这个诅咒还是附带了一些好东西的。至少让他们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只是不知道在面对雪夜神的时候，这封印是不是也能那么管用？
冷如夜双眼紧闭，没有醒过来。
赖小幸忍着疼痛，去摸他的脉搏，电流刺激着她的皮肤，她什么也感觉不出来，脸上不禁浮现了一抹担忧之色。
她试着和上次一样，想要用蛮力打开地牢的门，却发现这地牢不知何时被改装过了，哪怕用妖力，也无法打开。何况她现在刚刚必出蛇毒，还十分虚弱，想要出去就更难了。
姬青阳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特地花功夫和上好的材料把牢门换过了。
“啪嗒、啪嗒……”
脚步声踏着回音，朝这边走来。
赖小幸仅凭气息，就知道那人是姬青阳。
“来的正好，我还想问你怎么不把我们两个人活剐了解气呢？”
赖小幸送给他一个友善的白眼。
“长生不老药呢？”
姬青阳这么一开口，赖小幸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想来他们已经在自己和冷如夜的身上彻底搜过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才没有对自己动杀心。
“我听说，您老活不长了。”
赖小幸笑得很贱，很开心。
果然，姬青阳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你的小身上，放的蛇毒可不止一种，你最好想清楚了。”
他开始使用惯用的威胁伎俩。
赖小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之中的冷如夜。
“如果有什么难解的蛇毒，你应该用在我的身上，你应该让我而不是让如夜痛苦。”
赖小幸淡淡说。
“只要你把药jiāo出来，我自然可以让你代替他受苦。”
姬青阳没有听出赖小幸话里的意思，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
“你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这个傻瓜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伤害我，他大概会为了我不顾一切，别说长生不老药，他连命都可以给你。但是同样的qíng况下，我却不会为他做同样的事qíng。所以我说，你挑错了要伤害的对象和筹码。”
赖小幸一脸的冷静。
姬青阳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既然这样，我也用不着你们了，gān脆就这样杀了你们好了，还是说让你们生不如死呢？”
yīn邪诡异的狞笑浮现在姬青阳的脸上。
“你可以试试，只要你有勇气打开那扇门，尽管来就是了。另外特别提醒你一句，放蛇这样的招数，只能在第一次起作用。”
赖小幸盈盈一笑，仿佛对现状没有任何的不安。
这扇门她打不开，但是别人若是有胆子进来，她就有办法让人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