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有不测风云,琳与丘焉的诀别来得太突然。郊游的时候,琳经过吊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空隙。那吊桥虽然是铁索做的,但有的地方因年代久远,无人修理,便生锈了。她踏空的地方,恰好是块被生锈已久的铁板。于是她直直从那空隙中掉了下去,坠崖而亡。
那时候,丘焉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露出惊恐的神色,双手扑空,跌倒下去。他伸出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琳飞速坠落,眨眼便消失在山谷的深崖中。只弥留一句无助的呐喊,她喊的是他的名字。
所以,每当丘焉站在悬空的吊桥上时,他都会回忆起那件事。他的痛苦与懊悔,自责与思念,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我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心底涌上一丝愧疚。沉默了片刻后,说了句:“对不起。”
丘焉却冷哼了声,道:“人已经不在了,其实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他不再说话,好似陷入回忆中。我不好打扰他,便站在一旁也缄默不语。
空气又开始变得沉闷了。雪花簌簌落,我们的伞上已经积了许多雪花瓣了。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已经换了许多轮。我见那空中依然有无数飞船,地上依然有无数车辆,水面依然有无数轮渡。闪闪光芒在不停转换,这是个缤纷灿烂的世界。
“我大哥不喜欢女人靠近,你尽量注意些。”丘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沉。我知道他的野心,自然也知道我该gān什么。于是我点了点头。
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我想了很久,总觉得我的母亲,大概就在这个星球的某个角落。她或许还不知道她的女儿竟能找到这来,或许也已经遗忘了我。但是,我想见她的愿望十分qiáng烈。
☆、入狱
丘焉的长兄丘迟,模样却是和丘焉长得极为不同。
他的脸比丘焉还瘦一些,深红的瞳孔,眼窝深陷,鼻子很高挺,双唇极薄。看上去是个jīng明的人,只是又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长兄原是丘家领养的孩子。说起领养也不太确切。丘迟是理事长远房表妹的儿子,表妹死的早,留下丘迟在嗷嗷待哺。理事长将丘迟接了过来,取了名,自此便是丘家的人了。
丘焉近日有要事在身,将我托给丘迟照顾。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丘焉自己是有私人别墅的,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郊区。不过那儿我没去过,也不想过去。理事长的家在市中心,到底是方便些,热闹些。丘焉与长兄的关系,算不得好,算不得不好,平平淡淡。于是当丘迟见了我时,对我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丘迟是着实不太喜欢女子的。譬如,他的秘书宋小姐,很贴心地将茶杯放在他办公桌上,还送上了纸巾。然而丘迟却觉得她多此一举,那脸色好似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到底是个英俊的男子,喜欢的他的人确实多。不止他那秘书小姐,连好几个女下手,看他的眼里都带着星子,难怪他会反感。
我静静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望着窗外来玩的行人发呆。女娲的科技发达,这几日看过了,我也不觉得惊讶了。有人穿着一身特制的衣服,用这儿所谓的能量在空中飞行,还有借助能量悬空走路的,都已经见怪不怪。漫长的等待,沉默又乏闷。
不过丘迟好像对我的存在特别敏感,他坐在那椅子上,手不停地翻着文件。我知道他没在认真看,因为每一页他最多停留了三秒。果然,没过多久,他推开凳子,倏然站起了身,开始在房里踱来踱去。他点了火,抽起了烟。那烟却是蓝色的,吐出来的也是蓝色的烟雾。不一会儿,蓝色的烟在整个房里弥漫开来,闻着好似水果的香味。
我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丘焉和他说了什么,他命令我不准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我也只好依从。此时他如此不自在,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又沉默了半晌,他忽地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羌。”我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了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你的眼睛怎么是黑色的?”
我愣了片刻,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来回答。于是思虑片刻后,我道:“因为,我小时候得了大病,医生给我开错了药,差点把我害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睛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慌不忙,甚至还很真诚地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