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妹子啊,能不能让你兄长把这吓人玩意收起来?我们今天还没开业呢,见红多晦气,你说是不是?”
小花不吃这套,踹了他小腿肚一脚,“他是我阿爹,不是兄长!你刚刚骂我了,我听出来了,所以阿爹才生气的。你活该!”
“哎哟我的小祖宗,是我管不住我这张烂嘴,给你道歉,给你道歉了好不好?我儿子刚出生,可不能没我给家里赚钱过去,大爷小祖宗你们放了我吧。”
“安静。”殢无伤收紧了墨剑,对方吓得立即噤声。迎面一个半妆半梦的半老徐娘打着哈欠走过来,一看这阵势,笑了:“哟,我可没见过带着这么大个闺女来这里找姑娘的,也不怕瞎了闺女的眼睛。我是这儿的老板,你把小武放了,有事跟我说。”
殢无伤倒也gān脆,收剑直奔主题:“我找妖应。”
“哪两个字?”老板娘掏掏耳朵甩了殢无伤一帕子。
“妖魅的妖,应声的应。”
“没这个人,你可以走了。”说完老板娘转身要走。
“嗯?”殢无伤横剑阻拦。
“不信啊?我们楼里就一个上个月刚来的姑娘,叫瑶樱儿,王字瑶,樱花的樱,你要不信我把人带来给你瞧瞧?”
殢无伤不退。
“得,你大爷,小武,把人叫过来,给这位大爷瞧瞧老娘有没有唬人。”老板娘明显是没有睡醒不愿跟殢无伤多说废话,真派人把瑶樱儿叫了出来。
自然不是妖应。
小花拽着殢无伤的衣角,原是因他绷着身子有些踮脚,不想殢无伤乍然泄气,小花脚上一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小姑娘,我们这地还没刷呢,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老板娘笑得东倒西歪。
虽然只有那么一丝拉希望,但是对殢无伤的打击并非只有那么细微。收起墨剑,殢无伤直接转身离去。摔在地上的小花连忙爬起来跟上,紧紧拽住殢无伤的袖子,抿着嘴,一脸不高兴。
可是这种结果,谁又高兴得起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到殢无伤只有一只手,抱着孩子摸不到孩子的脖后颈,因此摸了腰。不要误会,无伤是个正经人(滑稽)。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chūn分五月,南燕还巢。天气正逢将热未热时分,淅淅沥沥一场绵薄细雨后温度又降几分。
在客栈投宿,殢无伤要了热水让小花好好地洗漱,将小姑娘塞回被窝要她再睡一觉。
店家听小花说他们在野外住了三天,自家媳妇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也是心疼父女俩,叫厨房烧了一壶姜汁huáng酒和一碗姜汤给二人送去。
喂小花喝了姜汤,殢无伤拎着酒壶倚着窗户,斜坐在窗沿上闷声饮酒。
煮过姜丝的农家酒缠绕舌尖的是一丝丝甜意,滑过喉间是浓烈醇厚的灼烧,下肚后反映而来的是阵阵暖意,舒慡得仿佛全身都浸润了酒液,肢体感到一股疏懒。
白瓷素底富贵花的酒壶逐渐散去锅炉赋予的热度,殢无伤静静无声,往向窗外的散金色双眸不知何时失去了焦点。
他从未见过绵绵不断的雨。
在遇到那抹来去随xing的妖异红影前,殢无伤的世界白雪皑皑,积年累堆的雪层封固了他的行动,仿佛是一只冬眠的巨shòu,殢无伤心甘qíng愿地蛰伏在冰天雪地里,自固心牢。
在红衣丽影沉迷往事流离时雨崖时,一时艳阳,一时清雨,亦是无法感受到沉闷的天意。
「这是风光最爱的雨。」
置身此地,只怕风光亦会为chūn雨困苦。
不知何时起,心头萦绕不去的是她的一声「侬」。她曾说的,自己曾听到的,殢无伤都记得,都能应时套用。转眼三年将至,对风花雪月的怀想,已习惯没了她的存在,而今奔波无所,不过几度扩大身旁无依无靠的寒冷。
既无能得,又何苦来我身旁置我掌心?
回忆深锁,丹樨花香愈见浓厚……
“公子,小小姐,在吗?”
突然敲门声响,殢无伤猛然回神,窗外扑鼻一阵烟雨呛鼻的刺激,冲淡了鼻翼间浓郁的丹樨花香。
先到chuáng前确认小花未醒,轻轻拉下她蒙头的被子,殢无伤才开门,一脸平静地注视门外陌生的少女。
“我家姑娘想拜托公子帮忙将这半页书信jiāo给东城外猎户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