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它法?”苏让只觉喉间有些gān涩,半晌才艰难吐出四个字。
太医踌躇片刻,终是开口:“原先元国一边陲小镇内有老夫先前传授医术的师父,那处暖和,也是易于调养身子。”
苏让原本黯淡的眼前有了些亮色,“好,下去罢。”
“若是调养得好些,日后贵为皇后仍可以生养。”太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苏让苦笑,只要她能睁开眼每天陪着自己,能不能生养又有何g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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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翠涧,泉水叮咚作响。
“昏迷了数日,总是醒了。”苏让沉静着脸,有些嘶哑的声音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卓尔见他眼角隐有倦色,想必这段时日都没有休息好。
她微微抬手,却被苏让一把紧紧攥住。
“别担心,苏珏那日因望榷及时赶到,早早脱了险。”
卓尔一愣,没料到他会说这个。
“你,受累了。”卓尔沉静片刻,目光灼灼,气若游丝道。
苏让微微怔住。
“这儿是何处?”卓尔问道。
“当初盛大娘收留我们的地方。”
两人凝视许久,终是相视莞尔。
难能借此凭遭祸端避开宫阙楼阁,过了几日蔬菜瓜果的清淡日子。
卓尔这天如往日醒了过来,自要出门去集市的苏让口中得知盛大娘去了后山。
吃完早点,卓尔心想无事,索xing活动筋骨,到后山去找找盛大娘。
不想见到盛大娘时,竟是瞧见她半坐在一个坟堆前,双手有些颤抖地覆上那墓碑。
“傻女儿,你怎会这般傻呢?你怎会因为那样心狠手辣之人去死呢?”
卓尔登时回忆起了那时元汣让自己扮演越若的身份,因而真正的越若对于元汣已然失去了用处。
“越女不知,采桑尤之。”喃喃出声,卓尔脑海中晃过自己睁开眼见到的苏让那副半含担忧半含欣喜若狂的脸庞,终是敞开心扉
原本想安安静静在这儿独老,思来想去,这山林虽好,却是没有他在的地方。
如今若是要等到化为huáng土一抔墓中yīn阳相隔,才心安理得么?
这边苏让到了集市,采买了一些日常用物,路过拐角处一家铺子,唇角一勾,迈步走了进去。
“呦 这不是苏公子么?又来给夫人买礼物啦……”
苏让有些讶然,“你认得我?”
“先前苏公子来我们店里给夫人挑了几件成衣,两人的样貌出众,我们自是记得十分清楚。”妇人扯了一段银灰色锦缎,笑意盈盈开口。
苏让默然,心下回忆起当初在此添置的乃是卓尔的嫁衣,他清晰地记得,她身着嫁衣时摄人心魄的美,也许,那时的自己便早已身陷无法自拔了罢。
“哎,这时间过得都不知多久了,公子和夫人的感qíng还是如此的好。”
“公子要不要顺带稍些首饰回去。”见苏让唇角带着暖意的笑,妇人心知肚明,忙道。
“喏,瞧瞧这些,您夫人定是喜欢得紧儿呢。”展开锦盒内打造好的一些jīng巧玲珑又不失典雅的饰品,妇人殷切地介绍着。
“这几样都包起来罢。”苏让冷静扫视了一番,想起那日她被自己惊掉的残簪,随即有些无奈地弯唇。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些带回去,指不定您夫人一高兴,来年便添几个大胖小子,或者漂亮小妮子……”那妇人笑得更是和蔼,“你们容姿不凡,长的和天上的神仙儿似的,生出来的孩子定是极为好看的。”就连在苏让提着东西转身迈出门槛时还不忘补充道。
面对空dàngdàng的小屋,苏让搁下购置好的物什,脑中思绪紧紧围绕着卓尔不见了这个念头。
苏让心下一乱,忙奔向后山,绕了好几处,终是在位于西南的竹林小径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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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幽蓝色银纹劲装一骑轻尘而来,卓尔定睛一看,原来是元汣再度出现。
“安怀王……”
“宁儿!”他纵马驰近,蓦地又摇了摇首,失神地自嘲道:“不,你不是她……”
他的眼中没了带着寒剑的冷笑,手中却是揣着一封书信。
——吾心匪石,矢志不变,愿等一人,共驰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