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云雾缭绕的南明山,湿气极重。蝶舞带了一套换洗的男装。
换上裙裤后,她抖擞抖擞jīng神,感叹着果然还是这样穿舒服啊。
山路崎岖弯折,好在蝶舞熟悉路况。起初几日走得还算顺畅。可山中天气突变,到第四日骤雨急降。蝶舞不得不放慢脚程,在半山腰找了个不大的dòngxué,掏出两块南明山特产的打火石,生火避雨。
雨幕中,隐隐绰绰有一个人影,远远的走来。
蝶舞戒备地按住别在腰间的镰刀,直到那人走近了。
那人也觉察到了蝶舞的存在,电光火石间,已闪至她的身前。
此人武功远在她之上,没过几招,镰刀就被对方夺去,反架到了她的脖颈上。
“你是这山中的仙子?”对方的拇指,抚摸着她的唇,在差点儿被她狠咬一口后,又轻笑道,“原来是只小野猫。”
遭到她的瞪目,对方也不恼,瞥见她身旁的药篓,沉吟道:“你是药王谷的人?”
“是,放开我!”能在这山中不迷路,除了药王谷的人,别无其他。
对方紧盯着她的小脸细细端详,终于依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在下正要去药王谷,敢问姑娘可否带路?”先兵后礼?她不满地别过脸,眼角的余光瞄到对方耳后青紫色的斑纹。
“你中毒了?”也不等对方回答,蝶舞踮起脚,伸手扒开那人的衣领,青紫色的斑纹蜿蜒而下,宛如睡龙盘旋在心口处,“这毒,不是一日而成。你中毒多久了?”
“三月。”对方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回道。
“你的功力不低。平常人中此毒,最多三日就bào毙身亡。”不过看这人装扮,倒不像是江湖中人。蝶舞奇怪于此人的身份,但她懒得多问。
蝶舞从兜里的荷囊中取出一粒药丸,示意对方张嘴。见他迟疑,她捏住他的下巴,将药丸塞到他的嘴边。
“这药叫保命丸,能暂时压制住你身上的毒。”虽不喜眼前人,可她已养成行医救人的习惯。
“我在沿途都有记路标,你只需要寻着路标,便能到药王谷。”她把路标指给他,“雨停了,你就走吧。”
“多谢姑娘。在下秦澈,姑娘芳名?”
“皇甫蝶舞。”
烟雨朦胧的山间,是她和他第一次相遇。
也是她往后噩梦的开始……
雨停后,皇甫蝶舞与秦澈分别,继续向山顶而去。
等她采到“心”花,又过去了十日。夜深人静,火堆前,她拿出司qíng绣给她的荷囊,上面有一只翩翩飞舞的蝶。收到荷囊的那天,她高兴极了,忍不住在司qíng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司qíng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这个主动的人脸又成了红苹果。
她喜欢司qíng,比喜欢任何人都要喜欢!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辈子都和司qíng一起生活在药王谷,与世隔绝,安稳度日。
蝶舞的唇角流泻出一丝苦笑,火在熊熊燃烧,这是不被世俗允许的心意,而她就是那只扑火的蝶。
“司qíng……”她呢喃着她的名字,在这无人的荒野。
回到药王谷的蝶舞,兴冲冲地背着药篓走向司qíng的厢房。
“司qíng!我回来了!”推开门,蝶舞微微一怔。坐在桌前的司qíng和秦澈,两个人双双回头看向她。
不知为何,她的心头洋溢着异样的不安。
从白的转述中,蝶舞得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司qíng一心一意照看着秦澈,为他治病解毒。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药房里,蝶舞独自研磨着药粉,神qíng落寞。
秦澈,她承认他长得还不赖。只是个xing教人捉摸不透,也不清楚是什么来历。
现在司qíng又常和他呆在一块。蝶舞握着碾盘,用力地来回压碾着糙药,如泄愤般。
她盼着秦澈赶紧治好身上的毒,这样便能快快滚蛋了。
然而结果又让蝶舞失望了。
“做生意?”面对秦澈向她们提出来的jiāo易,蝶舞想也没想就拒绝,“你想从药王谷购得珍稀药材,卖给那些达官贵族?”
“是需要之人。”秦澈委婉地说,“这也体现了那些药糙原有的价值。”
闻言,蝶舞“嚯”地站起身:“我反对,治病救人本来就不是为了钱财。你想垄断珍惜药材,那穷人如果需要怎么办?秦澈,你原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吧?假装中毒来我们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