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来得真不巧。”掌柜一脸歉意地说,“本店被那些官爷包下了。”
“官爷?”秦欣兰顺着掌柜的视线望去,每张桌子前都坐着身著差服的官兵,而楼上几间客房外都站着两名守卫,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低泣声。
“这是怎么回事?”秦欣兰困惑地看向掌柜,后者重重叹了一口气,回道:“这些人是前不久来的云都,说什么选秀女进宫伺候皇上,还说一定要先天体质至yīn的女子。”
“至yīn女子……”秦欣兰喃喃地重复着掌柜的话,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周郎是路人。她们被迫背井离乡,有几个能接受与亲人分别。”掌柜无奈道,“可又哪个敢和朝廷对抗,唉,造孽啊!”
“掌柜,我夫人路上染了风寒,你可否行行好,空出一间柴房让我们留宿一晚?”说着,秦欣兰又掏出了二两银子,jiāo到掌柜手中,“等我家仆人取了药回来,我们明早就上路,你看?”
“客官你看这多不合适。”掌柜面露为难,但掌心增加的重量,让他无法再迟疑地点头道,“好吧,我这就让人去收拾收拾,不过晚膳得委屈客官你在柴房用了。”
“不碍事不碍事。”秦欣兰摆摆手,待她回过头,发现秦欣悦已走进客栈,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你说我是你夫人,你是我相公?”秦欣悦噙着讽刺的笑,“也是,我们之间早有了夫妻之实。”
秦欣兰对上秦欣悦幽暗的眼,忽然一改先前的冷漠,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轻轻捏住,她一笑百媚:“是呀,就不知道算你qiáng迫了我,还是我……诱惑了你?”
☆、玄女
在柴房里,用完膳后,红魔还未到,秦欣兰吩咐店小二铺两chuáng被,期间秦欣悦都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扮演着不忘教养的夫人。
见秦欣悦不再与自己唱对台戏,秦欣兰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考刚刚从店家那儿打听到的消息。
至yīn之女,又被称作玄女。按以往记载,玄女一出,必有灾。所以大多生下玄女的人家,都恨不得将此女送到庵里,或卖到青楼。但在江湖上,也有与玄女jiāo合,可消火补阳的流言。
那些官兵的打扮不是皇城守卫军,更不是驻边士兵,倒像贵族私家兵。在南国能调动私家兵的,三皇子问天鹰是一个,大皇子问天义是一个,国舅爷神乐真弥是一个。
“问天鹰没能扳倒问天义么。”秦欣兰深锁眉头,低喃道。会做这种事的,毫无疑问是喜好美色的问天义。但他为什么独独看中了玄女,而且需要这么多。她可不认为问天义天赋异禀。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秦欣兰回过头,看到秦欣悦已经背对她,盖着被子睡沉了。
秦欣兰对秦欣悦没防备那是不可能的。之前那次中了“qíng动”,是她大意,错估了秦欣悦破釜沉舟的胆量,让他找到可趁之机。
对于欢好的记忆,只有醒来时,双腿间残留的不适,和身上青青紫紫的瘀痕,向她明了,她被怎么了。
她不会原谅秦欣悦,至少目前不会。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被qiáng迫。那是一种伤害,足以摧毁意志的伤害。
她秦欣兰是不在意身体的清白与否,可她不在意伤口,不代表那不是。
她可以坚qiáng面对,但这永远不是他能伤她的理由。
看到秦欣悦经历和她同样的事后,她并没有什么满足感。
因为那是恶行。
若她对一件恶行表示认可,那就意味着她和做出恶行的人没什么区别。
秦欣兰望向秦欣悦的背影,此时的他,在昏暗的烛光下是那般无助,和脆弱。
“秦欣悦,小时候我就讨厌你处处和我作对。”秦欣兰挑了块gān净的地儿,铺平chuáng褥,抱着被子盘腿坐下。她的语气缥缈,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对着睡着的秦欣悦讲,“我总想气你。那时候我以为你喜欢林枫,所以顺势答应了秦澈给我订的婚事。”
“秦欣悦,我没原谅你,但我需要你的合作,领我去二娘打听秦澈的下落。我要找到他,为我娘报仇。”语气透着坚决,秦欣兰说完便合衣躺下。
待背后不再有动静,秦欣悦才缓缓睁开澄亮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