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笙被突如其来的水花溅的往后退了几步,本能的伸手遮挡,却被身后的木凳子给拌了一脚。随即一声惨呼惊起——
“你···”她愣愣的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睫毛上还沾染着雾气,清水丽眸中闪过一丝羞怯,见到霓笙直直的看着他,紫色睫毛缓缓煽下。
他扶她稳稳站好,面上cháo红仍未退去。霓笙却是不肯罢休,回神后立马跨前一步,魔爪在他平坦的胸膛上摸来摸去,直到摸到硬邦邦的胸肌她才了然,脸一红退后三步,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你···是男的?”
他一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阖下眼眸不敢直视她,四周浓烈的香味像是灌了蜜的醇酒佳酿,好似无味的空气也被染上了些许甜味。
宽宽大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显得更加纤瘦,若不是刚才还能在他身上摸到胸肌,她都快认为这个男人是个软弱书生了。cháo红慢慢退去,美丽的脸颊变的苍白无血丝。
她的心猛的一抽,不知道为什么,在槿药的身上她总能感觉到一股比东凤城还要悲伤的东西,那叫遗忘。
他像是一个被世人所遗忘的孤独者,远远的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孤独的守着自己的领域。
“槿药···”她试着去拉他的手。
他却是本能的退却,一句话如雷电击在她的胸口,他的声音很小,可是她还是听见了。
他说:“我不是男人。”
像是怕她没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男人。”声音较之前大了些。
可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上前霸道的抱住他,幼小的身子却是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容不得他有半点抵抗,她的声音大的惊人:“槿药,你是男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就是身上有点香味吗?死的了人吗?有必要这样看低自己吗?有必要每次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吗?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快乐点了吗?你这样,知不知有人会心疼啊!”
他突地笑了起来,像听了个笑话:“心疼?谁会心疼?他们都嫌弃我,嫌弃我身上的香味,嫌弃我长的像个妖怪,他们坚信着有一天灾难会因我而来,他们那么执着的相信着,每天都把我往关在漆黑黑的房间里。到后来连我自己似乎都要相信了。”
“不许相信!”她愤怒的大叫。
☆、桂花圆子
他有点发愣的望着用一双弱小手臂抱住自己的小女孩,半响抚上她的发顶,声音里仍旧打着颤:“谢谢你。”
她却是撅着嘴不满的嚷嚷:“臭槿药,以后不许这么轻贱自己听见没有?”
“好。”轻轻的答,轻轻的笑,他美丽的容颜上终是绽放了一抹堪比紫藤萝还要美的笑。
“就是要这样笑,就是要这样笑给笙儿看,笙儿喜欢这样的槿药,笙儿会心疼槿药,槿药是一个好人。”她踮起脚尖,用软软的小手抚上那由带颤抖的紫色睫毛。
多想就此抚平那眼底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心狠狠的抽痛,皇宫里的东凤城此刻在做什么呢?他也会用如此忧伤的眼神望着宫门吗?如果自己走了,他会不会更加的忧郁了?
他的眼底抹上了一丝震撼,她总是有办法闯进自己的心,总是能带给自己那一点仅有的温暖。够了,真的够了,此生有一人待己如此死也无憾了。
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白色身影,槿药身子一颤,忙退后一步,单膝跪下就要行礼,却是被霓笙给一把抬了起来,她拽着他的衣袖对门口的东燕启道:“九叔,以后槿药能不能不要行礼?”
她的眼眸亮的bī人,jīng致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东燕启舒展温和一笑,白衣款款一摆,对她伸出手来,“笙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霓笙放开了槿药的衣袖得得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咯咯的笑起来:“九叔真好!”
他温柔逝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珠,眼底一片清冷,嘴角的笑却是要溺死人,“今晚跟九叔睡。”黑玉般的眸子扫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槿药,警告之意相当明显。
槿药低了头不敢直视。他逾越了!那是九爷早就认定的人!膝盖微微弯曲仍旧想对那高高在上的人行一礼,以表示自己的臣服。
谁知膝盖下柔风一过,整个身子似被人托了起来。他吃惊的抬头看去,东燕启低着头温柔注视着霓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