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今晚开始蜕变。”林南低了头禀报,手中的剑一紧,犹豫了半响,道:“晚姑娘她······”
“嘘!”他伸出手指在嘴角靠了靠,“不要喊她的名字,不然她听到了会舍不得的。”
林南心一沉,抬眼看向窗边的那个人,主子他······
“我知道她会舍不得我的,她说过她会留下来陪我的,她从来都不是会食言的人。林南,我觉得我错了,十年前就错了,我不该怀疑她,不该在她和嗜血魂珠之间徘徊,我总以为只要我把魔宫qiáng大起来只要我能为她报了仇,她便会一心一意追随了我······”
太多的以为,太多的自以为是,如今生死别离,他却不得不后悔了。那段执着的路,走到了头居然是悬崖!他任玉山活了一辈子,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正如她当初说的他太多疑,总是无法信任别人,这样的人最后是要悔恨一生的!
雪山之巅,大雪纷飞,常年积压的雪以一种不可摧毁的气势独占鳌头,常青松耸入云霄,末枝端的一点点往下弯,形成一种雪山独特的弧度傲然群士。
背山而立的男子一身雪白长衫,绣腕上一朵jīng致的梅花悄然绽放,衬得他面若冠玉,唇红齿白,风chuī过他的长衫,雪落在他的肩端,他只是冷漠的看向通向山下的道路。
而他身后的一位老头子正摇摇晃晃的从山dòng里钻了出来,面容清癯,虽然看上去长了年纪但身子骨硬朗,面色cháo红,手上拿着的红瓷酒壶让这位本该有点威严的老头子顿时失了威信。
他三步一走两步一停,在离白衣男子十步之遥的时候就想单手拍上去,猛的扑了个空,只能自己爬起来摸了摸鼻子有点憋屈道:“雪涯啊,你站那么远gān什么?为师不是让你站在我三步之内吗?”
那个被他称为雪涯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老的一番苦诉,依旧站在那纹丝不动。
老头子颇无奈的摇头叹气:“唉,我这师傅当的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我说雪涯啊,你执念也不用太深,那丫头的魔xing虽深可是本xing不坏,所以未必要动杀念的。为师知道小梅的事让你很难过很痛苦,可是这已经是·······”
老头的话在半醉半醒中接受到一束寒冰似剑的眼光时戛然而止,雪山老人顿时很郁闷,为什么当别人的师父就能趾高气昂,走出去都是昂首阔步的,往这小子面前一搁简直就成了八百年的奴才命了。
“话说完了?”雪涯开口,语气依旧冷的能让人冻结。
雪山老人这会子也有些清醒了,面颊上的cháo红退了去,眼神严肃了起来,“你真要杀那丫头?”
雪涯背着他而站,没有说话,只是那份沉默让雪山老人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雪涯,这丫头是什么身份,你不会不知道。不能动。”
“就因为东燕启?”
雪山老头一时沉默,手中的酒壶被他别在了腰间,叹了口气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无论是因为谁,那孩子的命数已定,你若扭转了她的星辰,这天下可就乱套了。”
白衣男子站在雪中沉默半响,然后一字一语斩钉截铁道:“即使乱了这天下,嗜血魂珠我毁定了。”
雪山老人一愣,回神时那人的身影已经飘出好远,无奈的捋了捋胡须长叹:“命中之劫数啊!雪涯啊雪涯,你可知你才是小梅的那道劫啊!”
东燕启赶到三王府之时,天色已晚,可是府内滔天的大火掩映着骇人的气势,从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哀嚎声痛哭声夹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跟随他来的几个手下也都是从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捂了鼻子。
这么浓烈的血腥味,甚至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人ròu香味,这里面到底在gān什么???
绯红色的薄唇只是抿了抿,身形一闪就进了府内。才踏进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脚步,他心下微惊,眸中流色微闪。这就是嗜血魂珠的力量?
昨晚若是没有南云使者的来访,他坚信他可以压制住她的魔xing,他太了解她了,那个丫头的内心有多脆弱没人比他还了解,外界把她传扬的如此邪恶,殊不知那只是一个单纯孩子的恶作剧。
红妍的目的便在此吗?任玉山料定了嗜血魂珠成魔的时间所以才会选在昨夜。他还蠢笨的没有任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