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她冷笑,然后放声大笑,几近癫狂:“信你?信你,我把绮户害成了那个样子!信你,东凤城死在你的剑下!信你,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你来告诉我,你还要拿什么让我信你?好,就算,以前的过往不究,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后宫十八人是怎么回事?”
绯红色的薄唇轻抿,他握了拳又松开,压下心中莫名的火气,他宠了她这么多年,她居然还是要为别人来跟自己讨论该不该信的问题!
“笙儿,那几个人我会处理的,只是现在没办法,天下才统一,很多事qíng都在动摇,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差错乱的已不是昭华,而是天下苍生,你可明白?”他还是柔声安慰。
她笑着走近他,扬了头,颇为挑衅的看他:“我若就要你现在把那几个女人处理掉呢?”
“笙儿,别胡闹!”眉头一皱,厉了声道,随即补充说:“相信我,她们只是充充场面的,在我心里只有笙儿一个人!”
“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天天留宿在楚绣宫?”她猛地推了他一把,可现在的她,连拍死蚊子的力气都没有,在他身上的那一下根本就软弱无骨。
她qíng绪不稳,所以自是没有注意到他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很小的一步。他苍白了脸,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便走了。
东霓笙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就这样走了,一个解释也不给!她心里无声的大喊:你说啊!说啊!解释啊!只要你说句话我就信你!
泪眼朦胧中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殿门口,来时的阵仗一下子就变的冷清许多。她终于放声大哭,肚子腆着,有点气喘,绮户从偏殿急急跑来,一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俯拍。这细小的动作,让东霓笙此刻的心更加的伤痛。
以前自己嚎啕大哭时都是九叔在自己的身边,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自己。可是,现在的他,为何变了?一切都变了!她不会再信了!
☆、89
风太医的药还是一如既往的往琼楼宫里送,日子在药味中渐渐的失了味道,琼楼宫的那位听说脾气也变的越来越糟,绮户不忍见她如此消沉下去,每日等候在德育殿前,槿药每每从门口路过都叹息不已。
“那个绮户又候在殿外了,爷还是不见?”把刚抓来的药让新来的宫女彤心拿下去熬,槿药走到东燕启面前蹲下,试了下水中的温度,不禁眉头一皱:“这水温还是稍差了点,药xing还是没完全发挥出来,上次都跟彤心那丫头说了,怎么还是不长记xing!”一贯好脾气的他都忍不住想要骂人。
东燕启抿唇一笑:“那丫头已经试了好几次了,你无需责怪,你要的温度也着实让人不好衡量。”顿了顿,道:“他想在门口等就让他在门口等吧,我现在是不会见他的。”
“爷不用跟他说清楚吗?”槿药一脸不忍,这样下去,爷也笙儿那丫头迟早是会有矛盾的。
任玉山已经来要了好几次嗜血魂珠和东霓笙,若是明着来东燕启或许还有七八层的把握,但是任玉山这人若是能明着来恐怕那几个名字都能倒着写了。
绣弯弯和魅罗皆去处理刚一统的死囚和刑犯,白衣和紫霄要重新分布地势格局的分布,槿药本来是要去医治在战争中患病的老弱妇孺,可是任玉山的出现大乱了所有的计划,他不得不留下来让其他御医去。
只有余qíng和眠,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在解毒方面还是他最在行。
“没想到鬼妖也会帮着任玉山。”见彤心进来,槿药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顺手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你,让你把温度试好了再下药,看你把这温度试的。”虽是责备,也谁都知道这位长的漂亮的槿大公子通常只会嘴上说说,根本不来火的。
彤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还不是你的要求太多啦!”
东燕启拿着药碗喝了一口,“行了,你莫要责怪那丫头了,这毒也解的差不多了。”
“还是爷疼我。”彤心很狗腿的跑上去接过空碗,对着槿药递了一个得瑟的眼神,槿药又好气又好笑。
待彤心下去后,槿药转首开口刚想说东霓笙的事,却见爷愣愣的望着彤心刚离去的方向,他不好开口,只是心里明镜如他怎会不知爷的心思。
东燕启笑的无奈:“以前的笙儿也如这丫头这般无忧无虑,每天都调皮的想去捉弄人,层出不穷的歪念头,每天跟我抱怨最多的就是东千陌的bào躁脾气。”现在想想,若是不去理会那些政治,若是他能早一点放弃这些权利,或许他能保住的会是那些不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