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萤儿的无聊挑衅,梁儿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只想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大王还等着奴婢送汤过去,赵夫人若是无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赵萤儿兴致正劲,又怎会轻易让梁儿离开?
郑平会了赵萤儿的意,闪身上前将她拦住。
梁儿凝眉,回头对上赵萤儿,心下万般不痛快,却也只能忍着不发。
“那么急着走做什么?你我一年未见,如此机会还不让我与你好好叙叙旧、仔细瞧瞧你?”
只见赵萤儿高扬着尖小的下巴,一双美眸在梁儿的脸上扫来扫去,竟是满面疑惑。
“我就是想不通,你这张脸不过就是白了些,怎得就让男人那般痴迷?大王喜欢你,那反臣成蛟也喜欢你……”
听到成蛟的名字,梁儿心底陡然一跳。
赵萤儿却是轻佻一笑:
“呵呵,说起成蛟……大王当初将你赐予他随行,以你们早前的jiāoqíng,又在军中朝夕相对数月,怕是你早与成蛟有染了吧?如今竟还能恬不知耻的回到大王的chuáng上,这脸皮也是厚比城墙呢。”
闻言梁儿霎时气上心头。
任凭赵萤儿怎样羞rǔ她,她都不会在意;可若如此侮rǔ已经过世的成蛟,她便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梁儿面上骤然冷了下来,一改之前的谦恭淡然,怒目瞪向赵夫人。
赵夫人从没见梁儿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过,心里忽然有些发慌,眸光几经闪烁,略有些嗫嚅的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瞪着我,万一惊吓到腹中的小公子,你可担当得起?”
梁儿一声冷笑。
“呵……小公子?夫人又怎知腹中一定就是公子?若总是把'公子'挂在嘴边,这若生出的是个公主,岂不尴尬?”
“住口!你一个贱婢,仗着大王宠爱,胆敢对我堂堂夫人如此无理,还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一向骄傲的赵萤儿被说中心事,气急败坏。
而梁儿仍就那般坦然立于原地,非但对她的威胁毫无惧色,反而还勾了一下唇角,不屑的轻笑。
左右赵萤儿也不会杀了她,最多不就是吃些苦头,比起成蛟,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赵萤儿气怒jiāo加,跺着脚直喊郑平去教训她。
郑平自幼跟随赵萤儿,从未见主人受过这么大的气,心下也是不甘,冲到梁儿面前备了十分的力、抬手就要打下去,却在半空被一直奇长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大……大王……”
郑平和赵萤儿齐齐惊住。
梁儿亦是愣在了那处,抬头看向身旁突然出现的高大男子。
他金冠玄衣,五官jīng致,眉峰锐利,凤眸幽深,冷峻的面容如覆冰霜,令人望而却步。
梁儿怔住。
这不是平日的秦王政,而是只有在深夜的昭阳殿才会出现的——真正的赵政!
她的心跳仿佛有瞬间乱了频率……
赵政隐忍韬晦多年,今日竟然为了护她而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并且还是在怀有他子嗣的赵夫人面前。
“好个贱婢,寡人的人,你也敢打?”
赵政语气幽冷,眸光狠厉,甩手将郑平推开。
他力气太大,郑平踉跄着跌向后方,却刚好撞在了赵萤儿的身上。
那赵萤儿大着个肚子,一撞之下便失了重心,又仰身跌撞在身后的柜子上。
郑平急忙翻身爬起,满面急切。
“夫人!你怎么样?夫人!……”
“大王……好痛……萤儿……好痛……”
赵萤儿含泪望向赵政,她以为她会在赵政的脸上看到慌乱和怜惜,或许还有些许的悔恨。
可不成想,她眼中所见除了一张冰冷的俊颜,竟再无其他。
赵萤儿心下生寒,这眼前之人不是她爱了多年、对她宠溺有加的大王,他是谁?
赵政见惯了后宫女人装病示弱的嘴脸,满心的厌恶,竟是白了跌坐在地上的赵萤儿一眼,转身就yù离开。
“血!……血……夫人!……”
忽然郑平惊恐大叫。
赵政与梁儿回头看去,赵萤儿的身下果真渗出了大片鲜红。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