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儿见老头注意到了赵政自称公子,立刻添了一把油,把赵政的身份又qiáng调了一下。
“哦?是老夫眼拙了,眼前的是位公子?而这位姑娘是公子的婢子?”
老头还是没回答赵政的问话,不等赵政发威,梁儿连忙抢着答道:
“正是。”
“额……呵呵呵呵……”
老头又笑了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啊!公子为主,竟会拼命护着婢子;而一个卑贱的婢子,竟有如此大智……真乃奇闻,更胜此处奇景啊!哈哈哈哈哈!”
赵政已经气得七窍生烟,老头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忙笑着回答他最早的那个问题:
“哈哈,公子莫气,莫气,老夫之名不足道哉,倒是公子与这小姑娘让老夫甚有兴趣,不知二位可愿与老夫结为知己啊?”
赵政甩了老头一个白眼儿。
“连名字都不肯告知,还说要结为知己?你这老头可是在拿本公子寻开心?”
老头面露局促,嘻嘻的哄着赵政:
“小公子莫要生气啊,不是老夫不肯说,只是实有难言之隐。名字只是个称呼,小公子随意唤老夫什么都可,何必纠结那寥寥几字呢!”
结为知己?梁儿狂汗,这老头也不看看自己几岁高龄了,这忘年之jiāo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不过……
据说古代面生奇相的人多是命格奇异或者有惊世怪才之人,这种话在现代时听来就全当消遣了,可是如今在这百家争鸣的乱世战国,这句话就进入可关注的范畴了。
或许……如果……
梁儿再次打量眼前的古怪老头,长相奇异,xingqíng古怪,穿着低廉的粗布麻衣,却似高贵之人那般衣冠整齐,且方才对自己那句胡掰的话有些许赞赏,说明他是有学识之人。
在这个时代,各国都广纳人才。但凡有读过一点书的人,多都会拜在王侯将相门下做门客。做了门客的人各凭能力,谋得钱财官职,断不会再着粗布麻衫。而这个老头却反之,说明他是个不求高官厚禄的隐士。
赵政和老头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僵持不下,但看得出,赵政对老头的敌意已经渐无。
短短时间梁儿已想得明白,遂绕过身前的赵政,走到老头面前突然跪下,老头不禁挑眉望向她。
“梁儿!你这是做什么!”
赵政急道。
梁儿未看赵政,只恭敬的对老头施礼,
“老先生莫怪,梁儿不想让公子与您结为知己,梁儿想让您与公子结为师徒。”
“什么?梁儿!”
老头面容淡定,轻笑:
“呵呵呵呵,姑娘可是看错老夫了,老夫不过是乡野之人,如何教得了小公子这般人物啊?”
“老先生莫要谦虚,今日老先生能在此常年人迹罕见之处与公子相遇,梁儿相信定是有缘之人。不瞒老先生,我家公子乃是秦国公子政,在赵为质多年。虽是年幼,却已经历世事,行智皆优于寻常孩童,却苦于身份钱财,已满八岁却还是寻不到合适的老师。梁儿实在替公子惋惜。公子天资聪颖,若拜老先生为师,日后定会有所成就,绝不会rǔ了老先生的名声。”
梁儿再次施拜礼,起身再望向老头时,眼眶已然红润。虽然有一定做戏的成分,但她方才所说,确实也是句句属实。
老头正在思忖间,赵政却突然道:
“梁儿不要再跪他了,我不会拜他为师的。”
“公子!”
跪着的梁儿猛的回头看向赵政,满腔的惊愕,恨铁不成钢的唤着他。
“公子相信奴婢,这位老先生定会成为公子的良师啊。”
赵政将脸扭向他处。
“别再说了,我不想找什么老师。”
说罢,竟然径自走回湖边,重新穿好衣衫,拂袖离去。
“公子!”
梁儿再唤,已是无济于事。
眼看赵政独自离开时孤寂的小小身影,梁儿似乎若有若无的理解了一些赵政的想法。
或许是长期的自卑让他本能的抗拒和叛逆,也或许是……
“哎,看来姑娘和小公子的想法并未统一啊。”
老头笑着摇头。
梁儿忙又拜向老头。
“倘若梁儿劝回公子,还请老先生能不计前嫌,收公子于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