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皇嗣、所有嬴姓赵氏的皇族宗室全都是自私冷血之人,为一己私心,随意将他人的xing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如彼时在隐官之中,他那人面shòu心、令他母亲一次又一次削骨去ròu的父亲一般,全部都是……该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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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当真是这般说的?”
粹白的梨花之下,赵政凤眸低垂,幽幽反问。
胡亥的神qíng极是恳切。
“回父皇,是儿臣与赵大人亲耳所闻!父皇若不信,可将赵大人召来……”
“不必了。”
赵政拂袖将他打断,面无起伏道:
“亥儿,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胡亥大为不解,上前一步急道:
“父皇,这是为何?这一切若真的是阳滋姐姐所为,她便是触犯了刑法,她……”
赵政转向身旁垂下的一根花枝,侧眸寒声道:
“她是你的亲姐,你是想治她于死地吗?”
胡亥大骇,慌忙否认:
“父皇误解了!儿臣怎会如此淡薄亲qíng?儿臣只是觉得……”
“不会最好,其余多说无益。退下吧。”
胡亥见父皇神色淡漠,屡次将自己的话挡回,便知自己已无可能改变父皇的想法。
他就算在不qíng愿,也只得当退则退。
最后,他不舍的悄悄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梁儿,躬身顺从道:
“儿臣……遵命……”
今日这沐梨园烦闹了许久,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赵政双手抚上梁儿的肩头,略有担忧的问道:
“梁儿,我不追究阳滋,你可会怪我?”
此次阳滋要害的其实是梁儿与赵高两人,只是恰好他将梁儿拉来了沐梨园,才使其得以避过此劫。
梁儿浅笑嫣然,婉婉道:
“阳滋是左相李斯的儿媳。若真是她所为,真相一旦揭发,这事就不仅仅是宫闱丑闻,还牵扯到了皇家和相府的颜面,甚至会有损你与李斯之间关系的稳固。故而你以大局为重,便只能选择视若无睹。我又岂会不明事理、责怪于你?”
赵政亦是冁然而笑,展臂将她收入怀中百般怜爱。
他的梁儿素来聪慧又识大体,可却永远不会知晓,他不对阳滋动手,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在他的心里,李斯同赵高一样都是他要留在最后一刻至关重要的棋子。
自梁山宫一事事发,尤其是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他便一直很小心的处理自己与李斯之间的平衡关系,是绝不可在此时令李斯在秦的地位再生变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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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室之中,得到消息的阳滋勃然而怒:
“什么?怎会突然换作了别人?”
她愤愤挥袖摔掉了一桌的午膳,大嚷道:
“贱人!这样也能逃过一劫!”
一旁的侍婢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只见阳滋气得胸前起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努力压下气喘,转眸问道:
“不过,那赵高私闯禁地又侵犯宫婢,应当是必死了吧?”
闻此,侍婢神qíng闪烁,懦懦道:
“公主,陛下……将他赦免了,还将那宫婢赐于他为妻……”
阳滋一听,瞬间再度火冒三丈,厉声大喝:
“你说什么!父皇一向制法严明,手段严苛,从不心软,赵高犯下此等丢脸的罪过,父皇怎会还这般轻饶于他!”
侍婢双腿一软,“噗通”跪于地上。
“公主息怒!奴婢……奴婢也无从知晓啊……”
阳滋凛然,父皇如此护着那妖女与赵高,若她对他们二人下手的事qíng败露,她实难想象父皇会将她如何。
“速速将该处理的人全部处理掉,切不可让父皇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她急急下令,侍婢连忙躬身。
“公主放心,早已安置妥当了。”
得知顾虑已除,阳滋终能缓下一口气,摇晃着身形坐回座榻。
赵高!想不到不止梁儿,竟是连你的命也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