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不知规矩,贸然惊驾,公主尽管责罚。”残风忙道。
“哪里,少侠你是本宫看重的人,无伤大雅的小过失,本宫怎么会和你计较?不瞒你说,我平时也最恨繁文缛节的那一套呢。”
“娘娘,怎么办?长公主好似看出点什么来了。”回宫之后,巧榆很有些不安地提醒迦延。
“看出来又怎么样?”迦延眉宇间一反常态现出一股刚毅之色,“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顾了。”
哥哥竟然认出了她,让她心痛之余又有欣慰。
既然他认出了她,那么她就不能再不相认。
他救过她的命,对她有再造之恩,当年在沙漠里,还曾经割腕以血相喂。
虽然现在她不能对他再有半点非分之想,那还可以把他当成亲哥哥啊。
如果到这时还不相认,哥哥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很没有良心?
如今自己的显赫发达,说到底也拜他当年毅然了断所赐。
他肯定会认为她过得很美满很幸福,那么,她就幸福给他看。
“娘娘,你打算怎么做?”巧榆心中的不安感加深了,忍不住问。
“榆娘,你放心,我心里自有分寸。”
事关重大,叫巧榆如何放心得下?
“娘娘,请你答应榆娘,一旦你心里有什么决定,都要事先和榆娘商量着办,好不好?”她恳求着,语重心长,“娘娘,你走到今天并不容易。”
的确不容易,根本就没人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和痛苦。
但迦延还是点了点头,“榆娘,我答应你。”
可事qíng的发展不容她再跟巧榆有所商议。
这天,国主到她宫中歇息,告诉她道:“今天清河王姐进宫来过了。”
迦延一怔,“哦?怎么也没来月华殿走走呢?”
珍河摊摊手,“我也不知道,王姐的确有些反常,莫名其妙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迦延心里一跳,“什么话?”
珍河独自发了一会儿怔,才道:“她说我看上去虽然很宠爱你,但实则并不够关心你。她劝我在你身上多用点心,宠爱不要盲目。”他略微苦恼地抬头望向她,“迦延,你说是不是连王姐亦觉察到了我们之间的不正常?我……很抱歉。”
迦延沉默着,珍河有珍河的心病,所以他不会把清河公主的那番忠告疑心到别的事qíng上去。
但她心里却是极明白清河公主的意有所指。清河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超常的jīng明与敏锐。
“国主,是我应该抱歉。”她决定要说出来。
珍河怔了一怔,“什么?”
“我有事隐瞒着您。”
“什么事?”珍河很意外。
“那个柳残风少侠……不是别人。”
“哦?”
“他就是我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个哥哥,我的救命恩人。”
“事qíng就是这样的。”
珍河为此又带着迦延走了一趟公主府。
叫上了柳残风,四个人坐下来密谈,把前因后果都向清河公主说了一遍。
他不希望姐姐对迦延存着误会,同时,也赞成迦延与残风相认,他觉得她应该要向残风报恩。
“当年朕听说了你的事,知道你与王后非亲非故,却不辞辛苦把她带在身边照顾,甚至身陷险境的时候割开自己的血ròu换取她的生存……朕当时就很感动。王后把你当成亲哥哥,其实很多事qíng亲哥哥亦无法做得到。以前你们失散了,王后想找到你都很难,如今是老天爷给了她机会让你们重逢,而且想不到的是,你又再救了她一次。从此以后,在南陵,你就是朕的国舅,是王后的亲哥哥,朕先赐你一座府第,食邑堪比乐平侯,如何?”
虽然知道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清河公主的心里却还是有几分疑虑难以尽释。
回想当时看见他们在九曲桥上的神qíng,似乎不像单纯的兄妹之qíng那么简单。
但转念一想,迦延进宫时候才十一岁,与柳残风相处的时候年纪更小,那么小的孩子,应该不至于开悟了男女之事。
于是暂且把疑虑抛诸脑后,但对于赐府封侯的决议她仍持反对意见。
“国主,依我看来,还是不要那么着急着给予封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