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属下的过失,持心不静受小人挑拨,失手伤到了赵总旗,属下愿意承担所有惩罚,望指挥使明鉴。”
“不对,错在……”林鸾惊愕地看向言澈,却见他目光坚定,心中一下着了慌,想再解释点什么却又一次被他截断了话。
“属下身为锦衣卫总旗却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听信谗言,实为失职;对同僚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及qíng面,实为不义,理当受罚!”
言澈抬眸,正对上言怀安视线,却并没有躲闪之意,语气更是不卑不亢。
“好,自今日起罚俸三个月,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林鸾倒吸一口凉气,伏身刚要开口,右手却被言澈拽住,见他凝眉冲自己微摇头,心中虽有万般不平,可还是不得不忍住。
“还有你。”
赵乾听完对言澈的惩罚,心中大喜过望,觉着脸上也不似方才那般火辣疼痛,还想着一会出门找几个兄弟喝花酒好好庆祝一番,却愣是被这一声呵斥震在了原地。
“你父亲同我是多年jiāoqíng,将你jiāo托于锦衣卫也是为了好好敲打你,倘若今后还是这般目无法纪,到处滋事,可就不要怪我不顾qíng面了!”
“是是是。”
赵乾早已被吓破胆,颤抖着伏在地上连声允诺,不敢多言一字。
“都下去吧。”言怀安再次环视一圈,轻叹了口气,目光重又落到林鸾与言澈二人身上,“你们俩留下。”
金乌已兜转至正上方,空撒演武场一地灿烂。
“言伯伯,刚才明明就是赵乾先挑的事,不能单单就惩罚言澈呀。”
众人都已退散,林鸾也就不再忌讳,不顾言澈阻拦硬着头皮开口道。
“我当然知道这始作俑者是谁,只是有些事,终归不能摆到明面上说。”言怀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柔柔似在安抚,“若是刚刚同他仔细辩论,阐明是非,最终受伤的怕是阿鸾你啊。”
心弦似被人撩拨,胸口处隐隐作痛,脑海里更是翻江倒海。言伯伯说的对,若是刚刚非要与赵乾争个明白,势必会扯上自己的过往,揭开那道好不容易才结痂的旧疤。
心中有愧,抬眸看向言澈,却见他早已恢复往日嬉笑模样,似乎并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既已把话说出,定是要执行不得怠慢。”
言怀安敛起笑,肃着脸转向言澈。他却并不以为意,抱拳伏礼道:“孩儿明白!”
“还有一件事,要同你们说。刚刚下朝回来,皇上说,想见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蹭完玄学感觉浑身被掏空
☆、风不止
对于这个皇上,林鸾的记忆并不怎么真切。依稀只有在宫中行大典,需锦衣卫护驾左右之时,自己才能借光稍稍远眺上一眼那金灿龙撵。
若是非要说上个一二,恐怕也只有幼时几次随父母进宫,同他有过那么几面之缘。
那时他还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皇子,身形较之自己还要瘦小些,长得虽说是白净可却少了几分生气,看着就病恹恹的应当成不了大气候。
父亲也曾就此评点过几番,先皇数子中,太子有勇无谋,二皇子无德,也就那三皇子还勉qiáng称得上是德才兼备,可却不曾提过这个皇幺子半字。天道无常,谁又能料到这笑到最后的会是他呢?
“阿鸾?在想什么?”
二人并排站在这武英殿外良久,却始终不见林鸾吐出半个字,只怔怔望着阶上的玉狮子发呆。言澈不免有些担心,这丫头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
林鸾错愕片刻,眨巴两下眼回望言澈关切的目光,将头摇成拨làng鼓。
肯定有事!
言澈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蹙眉更加肆无忌惮地看着林鸾,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见她眼中躲闪,双颊晕绯,嘴角缓缓勾起抹笑:“阿鸾可还是在担心,父亲对我的惩罚过重,心里过意不去?”
当然不是!
林鸾心中如是想,嘴上更是扭捏,嗔目嚷道:“少自作多qíng了!我只恨言伯伯为何不再罚重些,每天打你个二十大板,好叫你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再也不敢乱跑舌头!”
“我倒是无妨,只不过,”言澈捏着下巴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苦瓜样,凑到她耳畔轻吐道,“若是真的将我打出个好歹来,那阿鸾下半辈子岂不是就享受不到chuáng笫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