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鸾心中再次咯噔,怎么又是程家?玉手缓缓团成拳,心中暗啐:yīn魂不散!
“多谢皇上提点,言语上多谬赞,臣定怀感激之心。”言澈拱手再行一礼。
只言语上的感激?那感qíng上呢?
朱轩懒得同他做文字游戏,和煦一笑便转过拐角去了身影,独余他们二人。
真正值得她害怕的人走了,可林鸾依旧觉得寒意森森,滚了滚喉咙不敢抬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童,心虚至极,可她为什么要心虚?她也不知,只是……就是莫名地心虚,说不清缘由。
“走吧,别叫母亲等急了。”
声音低沉,语气命令,说完便自顾自走了。
林鸾嗯了一声,加快步子跟上,心下有苦却说不出。今日这是怎么了?平白叫人呼喝来呼喝去的,一点也不像她。偷眼了一下身旁那人,辨出他眼中愠色,任凭多少委屈也不敢多言一句。
暖阁内,言母收拾妥当,敛衽福礼与软榻上卧着的人道别。
老人家微笑颔首,目送她出去,忽地又想起什么,开口叫住她:“听说那孩子也随你一道来了?怎么不见她?”
言母愣住片刻,无奈扯出笑意:“那孩子,太皇太后您是知道的。”
老人家见她为难,便也不再多问,长长叹出口气:“是个好孩子,可惜福薄。”倏尔又一蹙眉,好奇道:“澈儿同她如何了?”
问及自家那混世魔王,言母忍不住哂笑:“但愿他是个有福的。”
chūn日昭昭,花开漫漫,也不知谁能取一朵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只猞猁叫“三月”
emmmmm先暂定这个名字吧
☆、鹊桥仙
最近北镇抚司内气氛古怪得紧,因着里头两尊大佛在打冷战。
大伙虽不清楚缘由,但都耳聪目明,有多远就躲多远,免得伤及自身。自然也有那躲不开的,便是那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温绍铭。
上一刻刚从林鸾这得到吩咐,下一刻就被言澈唤去办事,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这两位活祖宗偏就不肯对看一眼,即使有话头要jiāo换,也只派温绍铭跑腿。
言怀安瞧出他们在怄气,却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并未放在心上,反倒又指派了好些差事于他们,想叫二人在磨合中增进感qíng。可几日下来,两人的关系并没多大好转,倒是叫这温绍铭练出了不得了的腿力,就差加把火就能习成绝世轻功。
林鸾在气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某人这火来得蹊跷,只是一场偶遇他何至于气恼至此?起初她也试图讨好,奈何这于她而言委实困难了些,又是端茶又是逗趣,却只换来他几声不明所以的哼哼,林鸾自己也着恼,索xing撂挑子不gān了。
言澈在气什么?很简单,在气那日所见所闻。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比林鸾要看得透彻,他们这位皇上,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想法一旦开始便如chūn风野糙般再也遏制不住,之前一直盘踞于心的疑惑突然间豁然开朗起来。
也对,他贵为天子,即便有赏赐或是差事,也该jiāo由他父亲转达,怎就无端直接宣两个七品小吏进宫?起初也只是奇怪并未上心,直到那日亲眼目睹他的眼神……言澈将眉头促成川字,如此想来,招呼上自己应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落人口实,毕竟招他进宫可以对外宣称只是单纯的走亲戚。
侧眸透过书卷,瞥见林鸾身旁空置着的食盒,心中更是不虞。那日赏下的吃食,应也是早早就叫人预备好的,还知道投其所好。要打赏就大大方方打赏便是,何必非要扯上他?明里摆出一副慷慨随意的姿态,实则却是在掩饰自己准备匆忙的不足。
言澈越想越窝火,胡乱翻了几页书,只觉纸上文字搅得他头晕目眩,竟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一气之下将书狠狠摔在地上。动静过大,引来两道异样目光。沉眸对上那双杏眼,细细梭巡,见到的却是满目无辜疑惑,头顶顿时又冒出一团火,她到底懂还是不懂?添了记眼刀,长腿一扬风也似的走了。
林鸾心下骇然,刚刚那一眼看得她心慌,这家伙到底在气些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chūn日的暖意就被滚滚而来的暑气替代gān净。自有那些爱美女子早早便换上中衣,单薄衣裙,尤衬玲珑身段。
言母早早就备下好些布料缎子叫林鸾挑选,奈何她素来于穿着打扮之事不甚上心,一概塞给小夕□□。瞧着外头群芳争艳,而里头这位依旧素面朝天,小夕一咬牙,顺着自己的心意挑了好些料子花样,并暗暗开始了自己的小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