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经过刘妍的这一番旁敲侧击,袁季麒好像明白了许多:“你是说我爹和太后联手了?”
刘妍摸着下巴,摇摇头:“不是,老爷手里这么张好牌,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开始站队啊?更何况宫里还有一个贵妃娘娘,老爷和太后联手,将娘娘至于何处?我觉得只是这件事上老爷和太后达成了共识而已。”
一袭微风撩过,chuī起了刘妍额前碎发,那一双充满认真的眼睛,异常吸引人。袁季麒本来心里装着事的,随意一扫,竟然被眼前景色定住,什么都忘记了。懵然看着丫头片子,没了所有反应。原来,她是那么优秀!
“我告诉你这些,一来你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这些事;二来嘛……”刘妍并没有注意到袁季麒的变化,兀自笑着,一脸狡黠,“二来嘛……”
“喂,你看嘛呢!能不能给点反应?”突然被打醒,袁季麒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又说了什么?
“啊?”
刘妍痛苦扶额:“……”
“二来怎么?”
刘妍觉得和袁季麒合作的想法欠了考虑,不过也不用担心他把自己今天的一番言论捅出去,因为他应该是没有听懂!内心忧桑啊!
二来什么,你说什么,脑回路怎么长的,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对大势之所趋的想法?
☆、牛huáng
人头攒动的jiāo易市场,沸沸扬扬,好不热闹。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青绿色的碎花裙子,一甩一摆的蜈蚣辫子,蹦蹦哒哒的跳着逛着。
一会儿拿起翠绿色包衣的玉米看看,一会儿又捡起花外套的香菇闻闻。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可爱极了。
这是不是一个误入凡间的jīng灵,专门勾魂来着的?
是不是来勾别人魂的暂时不知道,但是她的魂现在却是被一头老牛给勾走了。
“最少三吊钱,不能再少了。要不是赶着救老伴的命,这头水牛养了这么多年,老头子我是怎么也不会卖的。”一佝偻着身子的大爷颤颤巍巍地抚摸着棕黑色老水牛的背脊,和面前的商贩讨价还价。
“三吊钱!”尖嘴猴腮的商贩指着老水牛,夸张地瞪着眼睛,“你看看,你看看,这牛瘦的都皮包骨了。既做不动农活,又杀不了几两ròu的,你让我三吊钱买去,还不赔死了。”
面前的老水牛低垂着眸子,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好不可怜。
本该壮硕的身子此时是只剩下一副大骨架子,挂着一层棕黑色的皮,皱皱巴巴的,像是得了绝症一样,就要命不久矣。
商贩叹了一口气:“哎,我是看大爷实在是不容易才出两吊钱的友qíng价。”复又拍了拍水牛紧巴巴的大前腿,直摇头,“这么老的水牛,就是砍出来的ròu也紧巴巴的,实在是卖不来好价钱啊!”
“那那……”卖牛的大爷快急出了一眼泡的泪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三两银!”
脆生生的嗓音,仿佛是天籁般,惊起了一众目光。
挑菜的大妈放下了手里的两把苋菜,簪着花的小妇人按住了不听话的臭小子,尖嘴猴腮的商贩气愤的抖着山羊胡子,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闪亮亮的道路。
青绿色的碎花裙子小姑娘,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前来,摸了摸老水牛的瘦脊背,扬起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对着大爷灿烂一笑:
“我出三两银,买这只老水牛。”
“我说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这里是jiāo易市场,不是在跟你办家家。过家家就回家,这里说话是要担责任的,还不快快让开。”尖嘴猴腮的商贩上前就要推这小姑娘。
小姑娘身子灵活一转,避开了商贩的魔抓。
鼻子一皱,两手cha腰,呼哧呼哧的chuī着气,愤愤道:“谁说我是办家家,师兄,拿钱买牛。”小姑娘右手向后一伸,出了五只晶莹剔透的ròu指头。
只见从后方走出了一位被完全忽略的木纳脸。五官端正,身材高挑,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张什么表qíng也没有的面瘫脸,如腊月寒风般冻死个人,想来此人便是小姑娘口中的师兄了。
只见这师兄从袖口子里掏出了三颗碎银子,丢在了小姑娘的手中,没什么语气波动地道:“快些解决回去。”
小姑娘接过银子,郑重地jiāo到大爷颤巍巍的手里,温声细语:“大爷您拿好,这牛虽然有些瘦老,但也是一条可怜的生命,陪了您这么多年,不能这么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