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愿意吗?”他突地出口,平缓无波。
“咳、咳、咳……”她发现今晚第一次被雷到了,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既然来了,自然是愿意的。”反正她活了二十二年,初恋都还攥在手心里,不用掉也可惜了。
为何她的感qíng记忆会是一片空白?很多人都说若在二十岁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这个人的人生就是失败的。
现在的她,算是失败那群吗?无奈地捏捏脸蛋,真的有那么差劲?眼神微微地黯淡下去。
对面的紫cháo阳敏锐地察觉到了,但他不露声色,“所以——我也是愿意的。”不带qiáng迫的,除了年过五十的老妈贴着一张白色面膜半夜出现在他浴室门口,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末了还从门fèng里塞进一张加塑的照片来。
那就是眼前的女孩,花烈影。
色泽发亮的健康秀发,飘逸如丝地流泻在背后。黑色的小礼服轻盈地贴在她的身上,一双大眼总是不经意地流转似绽放的徐徐光芒,粼粼闪在灯下。jīng致的五官似一个限量版的芭比娃娃,但姣好的身材却丝毫看不出她还只是一个大一学生的事实。
花烈影被盯了半分钟,有点不太好意思,拉开椅子起身,“盘子空了,我去拿点鱼刺,你要吗?”
“好,谢谢。”他客气地回应,眉宇间微微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转身的瞬间想,自己从来没谈过恋爱是因为别人不识货。但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极品,不可能别人也瞎眼了全都看不见吧?为何这么好的便宜要她来捡?
舀了两碗鱼刺端着走回来。发现位子空了,她下意识地抬头寻找,看到他就依靠在落地窗旁的栏杆上打电话。
他的神色很淡然,慢悠悠地才开口说几个字,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听着。他应该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吧,或许有能力的资本家都是惜字如金的。
不等他接完电话,她先低头吃了起来。
鱼刺的味道很鲜美,汤的感觉正好可以牵动味蕾,美美地享受了一碗,她舔了舔嘴唇,不自觉地就瞟向了另外一碗。
他接电话……应该还要很久吧?所以……
鱼刺放凉了不好吃的。
刚要伸手去动那碗,却见他的手先一步按到碗上,“给我的?谢谢。”
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推了过去。
“……”最后的两碗呀!
她默哀一秒,转移视线。
却没发现他的唇角隐隐地勾着笑。
“学校门禁几点?”他吃着鱼刺,漫不经心地问。
“十点半。”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还有一个小时。”
可以吃完了,打的过去。
反正很近,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
他轻笑,看了看她前面堆积如山的残骸,“嗯,我不介意等会送你回去。”
桌下她握拳愤怒了,什么叫他不介意,这话该是她来说我不介意你送我回校的吧?一点都不绅士!
不过这种坚持不到一秒就被秒杀了。
“替你省钱。”他说。
她暗自欢喜了,舒眉了。老爸扣钱扣得很紧,近年来更是要她学会自力更生。好歹她也是个千金小姐,没有金屋银屋出门也要讲个排场啊,这样的怎么可以咧。
每个月的零花都在无形中存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他的这个提议真是太有建设xing了,“嗯,麻烦你了,谢谢。”
瞧,她也是很淑女的。
回校的路上下了点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车窗上,听起来像是一曲清瑟的旋律,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车子里播放着一张流行教主的大碟。清澈的嗓音透着偶尔慵懒偶尔张扬的妩媚,低吟浅唱。
她靠在车窗里假寐,披肩自然地围到了脖子上当围巾,“我以为你会播放肖邦的钢琴曲咧。”
笑意吟吟,略有讽刺。现在都流行附庸风雅,即使是脑袋里装满了钱的脑残人士也爱在别人面前装装艺术人士。她就遇到过几个这样的学长,不要说崇拜,一看就倒尽了胃口。
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的紫cháo阳没有搭腔,更甚者是忽略了她所讲的话。
车子停在了校门口,轮胎下的水渍画出了很长的一道水花,溅出了一道漂亮的水痕。
她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被他单手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