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像是……历经沧桑似的!
真可笑!这个自称二十四岁,看来却比十八岁大不了多少的小女生,能跟沧桑扯得上什么关系?
但或许就是这双眼睛,让西域不由自主的追上来。
也或者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他老觉得她在说反话,是那种标准心口不一,又特别别扭,而且十足喜怒无常的女人。
明明二十四岁已经过了青chūn期,她却还像是个叛道的小女生,不知怎地,就是让他觉得放心不下。
像之前在餐厅里,她明明就盯着他盘子里的芦笋看,问她要不要,却得到芦笋难吃死了的答案,可是等他真的让给她,她又吃得不亦乐乎。
说谎的时候,像是在说真话;说真话的时候,又像是在说谎话,教人弄不懂这个女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也许现在咒骂着海枯石烂,说不定心底明明就希望能拥有这样的爱qíng。
“可是女人都希望找到一个愿意为她而死的男人。”西域踱步到她身边,脱口而出后和想起容薇。
容薇应该也是这样吧?可他却不是爱qíng的烈士。
为什么他的爱qíng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大概也就是因为他对女人都这样不愠不火的关系吧!
百心终于放过树gān一马,抬起头冷冷瞪视西域,忽地却撇着那张薄唇冷笑起来,“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失恋啊!”
“什么?”
“你那副口气,不是被女人抛弃了,是什么?”
西域一愣。是他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这女人超乎常人的敏锐?
“不说就是默认了。”百心再次冷笑,笑声中却似乎有着隐约的怒气,“好吧!看在你失恋的份上,就让你回家疗伤,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今天就到此为止?他愣在当场。
“就这样了洛洛,改天见!”拍拍洛洛胨的小脑袋,百心笑着转身离开。
“就……就这样?”什么嘛!他才刚进入状况耶!
西域呆怔的伸手,等到回刘才发觉这是挽留的动作。
他懊恼的立刻甩手,转而爬乱自己的头发。
挽留?挽留什么呀?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陪一个女人将近七个钟头,这个谷百心应该要大声偷笑了!
他gān么要觉得怅然若失?难不成真要当她的真qíng人?刷爆他所有的信用卡吗?
可是——真的就这样了吗?
什么今天就到此为止,还对洛洛说什么改天见,说得好象他们还有明天似的。明明就是一些虚应话!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哪里,做什么工作,只知道他叫孟西域啊!
就像他也只知道她叫谷百心而已。
七个小时前,他们相遇在茫茫人海;七个小时后,竟又重回到茫茫人海里,除了名字,没有任何的线索。
西域心头覆盖一层说不出的失望,怔怔注视西门町的人cháo,确定自己再也找不着那抹艳红的身影。
怪了!他从来不是这么滥qíng的人啊……
一滴毛毛雨飘到他又长又浓的眉毛,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也惊醒洛洛,烦躁的喵叫一声。是了,气象报告说今天会下倾盆大雨。
西域这才拖着脚步,不怎么qíng愿的离去。
☆☆☆
家,对她而言仍是一个空dòng的名词,没有实质的意义。
然而徘徊街头,百心知道自己终究要走进“飞翔”。
“飞翔”是朱世煌在北台湾的建筑作品之一,也是闻名的代表作。
据赵峻的说法,“飞翔”是参考燕子飞翔的姿态,用钢框架支撑起巨大匀称的玻璃立方体,内部则全是流线造型,乍看就像只正在飞翔的燕子,一大片的玻璃墙还光洁的反映着天上的云层,让光与影在其中自由的嬉戏,远远望去,还真令人产生一种燕子正飞翔在云层中的错觉。
若不是对朱世煌怀有巨恨,百心会像其他建筑界大师一样,承认朱世煌是当代最具代表xing,也是最有创造xing的建筑泰斗。只不过,谷瑕却在“飞翔”三十层的顶楼,像只候鸟般的飘坠而下……
站在这座巍峨建筑物前,百心眼中仅存的一丝笑意被嘲讽bī散,小手将胸前的水晶鲸鱼项链握得死紧。
一年来,每次要走进“飞翔”时,她都要做一番痛苦的心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