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经期本来就很乱、现在也只不过晚了……晚了两个月而已。」斐丽手上的酒瓶,呕唧一声跌落在地。———
「都晚了两个月了!妳还卖关子,妳太不够朋友了吧。难怪妳会变得qíng绪那么不稳定,这叫孕妇忧郁症。哈!我真的要做gān妈了!斐丽,妳会让我做他的gān妈吧?那,要帮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费琦知道斐丽等这个孩子已经等了好久,自己便也像要为人母般地兴奋起来。
斐丽望着碎落一地纷纷乱乱的酒瓶碎片,心qíng也跟着杂沓无序、零零落落了起来。
她弯下腰来拾碎片,却觉得一阵软弱和昏眩袭上心头,那种感觉,就像传言中,一个孕妇该有的状态一样。
「来,来,来,我来收拾就好啦。妳现在是有孕在身的人耶,不要给我轻举妄动。」费琦搀扶着斐丽坐回沙发中。
斐丽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的肚子和头,正不停地扩张,不停地膨胀着。
「以前都不见妳喝酒,现在当了孕妇,怎么反而发起酒疯来了?小心我向少中告状,说妳nüè待他的孩子。」
——少中的孩子?
突然一阵暗cháo汹涌拍打上喉头,斐丽再次冲进厕所,又昏天暗地吐了起来。
岩也打开大门,看见许久不见的费琦,正踌躇不前地站在他家门口。
「费琦﹗」岩也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失而复得地紧紧抱住,不肯放手。
「对不起。」费琦小声地说。
「妳这一阵子跑到哪去了?如果我有什么让妳失望、生气的事,妳可以当面告诉我。」
「是我自己胆怯、是我自己害怕给你给的不好,给的不够,所以才躲起来的。」
岩也抚揉着费琦的肩膀。「如果妳真的想给我更多,今天帮我做一件事,陪我去一个地方。」
蓝绒色的笔挺西装,白色的丝质衬衫,发亮的小牛皮靴和复古的宽领带。岩也换上费琦陪他去挑选的讲究服饰,带着一样穿上白色小礼服的费琦乘上飞机,来到南台湾,靠近碧海蓝天的地方。
岩也牵着费琦的手,一起攀到海边的大岩石上、拍打上岸的làng,泼了他们一身,星星点点的,像放意洒上礼服的亮片一样。—
「你要我把我和你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就是要来这里看海码?」海风将费琦的小礼服chuī成一只粉蝶。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两年前的今天,我将母亲的骨灰从这里洒下。」
费琦紧握岩也的手。
「我母亲一向爱美,我知道她喜欢见到我一身光鲜亮丽的模样,她也会很开心见到,我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友。」
「两年前,我所深爱的人,也孤军地在海上飘流。」费琦说。
岩也用双臂围抱住费琦,想尽量用自己的温度,供暖费琦冰凉的过往。
「我们的故事,开始在海上口也结束在海上。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双鱼座的他,就认真地说,想和水瓶座的我享受鱼水之欢。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自己跳进大海里。我才恍然明白,原来,他的鱼水之欢是这样子的。」像当初一样,费琦禁不住微笑。
「你们的相遇很làng漫」
「结局却很残酷。」费琦说,望向海的远方。
「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不想说,就别去想。」
「两年前,在同一艘船上的秀,我没来得及赶上,而他去了。他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甲板上,与我通着电话。他告诉我,他很怀念第一次的鱼水之欢,于是,他又扔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我,独自跃进海里。我在电话的这一头,一直在等地,等他像从前一样,上岸来与我说话。然而,这一次,却怎么等……也等不到他了。J
岩也没想到费琦受过这样的伤,他将她心疼地拥紧,要自己更爱她。
「岩也,我知道这样要求很自私,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
「你先答应我。」
岩也无法拒绝地点头。
「如果将来我仍有一个人必须先走,请你不要让我做留下来的那一个,我再也禁不起那种痛。」
「不要胡思乱想,还有好长好长的路等着我们一起走。」
当!当!当!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响,费琦眺望钟声飘来的方向。
「岩也!你看,是一座美丽的海滨教堂。」
「我的理想,是在海边靠近教堂的地方,经营一间城堡般的新娘造型屋,为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人们梳头和上妆。」岩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