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气清天澄,流云高飞。
王府里的jú花开的峥嵘,刘挚坐在太湖石上的凉亭里,看湖中舟上舞姬飘渺起舞。
“当时年少chūn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中间那名舞姬,一袭湖绿裙衫,柔软的身躯轻盈如仙子,水袖随着他的旋转如柳絮般飘扬摆动,他樱口中吟唱轻快曲调,银铃般的嗓音如chūn日huáng莺。水袖上下翻飞,他的身姿仿佛要在旋转中飘然而去。
曲毕,他清艳的脸上蒙上一层薄汗,迈着莲步移向船头,朝刘挚璨然一笑:“奕蛮见过王爷。”
刘挚放下手中的茶碗,深深黑瞳睇视他良久,才道:“奕蛮,名字不错。”说罢,又笑道:“舞姿也jīng妙,赏。”
侍立在一旁的小厮赶紧捧了一袋金银珠玉送到船上。
“奴谢过王爷。”
刘挚摆摆手,“下去吧。”
载满舞姬的小舟盘旋流连一阵,才依依不舍地撑向远处,须臾,一位面如傅粉的青衫小生款款来到刘挚面前,道:“王爷,可还认得出奕蛮来?”
刘挚一口茶险些喷在锦袍上,随即拍手大笑道:“妙,真是妙哉。快近前让本王瞧瞧。”
奕蛮提襟直起身来,正要到他跟前去,却见吕澈摇着玉骨锦面金钩折扇,笑的怪气:“太子爷可真天下贤人也。连你这般人物都能招至麾下为其所用,佩服佩服。”
“这位便是吕公子吧?小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说不出的仰慕。”奕蛮微微一笑,颜色如暖玉生香。
“他长的太丑,让你一见之下受惊吓了。”刘挚戏谑道。
吕澈接口笑道:“小生丑的惊吓了天子爷送来的天人。”
“吕公子太过自谦,小人自愧弗如。”奕蛮美目流波,语气诚挚的见不得一丝伪色。
刘挚叫左右给他搬来座榻,摆上茶,他亲手拿了一盘果子到奕蛮跟前:“阿蛮从京城来,见惯风华物胜,南疆贫瘠,委屈你了。”
“王爷羞煞小人了,奕蛮虽身份卑微,决绝不是井底之蛙鼠标,南疆虽不似京城繁荣,却有其他不及的风致幽胜,小人甘之如饴。”奕蛮起身行了谢礼道。
“我瞧奕公子这身段,从小是练媚功的吧,你师父是谁,赶明儿我也去拜师学学?”吕澈没正经道。
作者有话要说: 哪位大人第一个留爪?快快出现。三鞠躬。
☆、变局
奕蛮盈盈笑开,水眸如碧潭溅波般弯成月形,“奕蛮儿时曾养过一头白毛雌狐,无意中习得一二媚功,并非特意拜师。”
“妙,妙。”吕澈目光灼然看着他,赞不绝口。
“芝仪,你这么盯着太子送来服侍本王的可人,无礼,无礼。”刘挚不悦道。
吕澈放肆道:“奕蛮,太子刘夷许你什么好处,你竟要为他监视王爷动静。”
“吕公子,奕蛮从前只是太子府一名伶人,太子想把小人赏给谁,自然不是小人能做主的,至于监视王爷一说,小人实在不敢,亦没兴趣。”奕蛮不卑不亢道。
“芝仪休要欺生。”刘挚沉声道,从身上解下一条金丝绣边松鹤腰带,“阿蛮远道而来,你理应照顾好他。”说罢,亲手将东西放入奕蛮手中。
“这……小人多谢王爷恩赐。”奕蛮受宠若惊,尾音略带拉长的媚音。
吕澈心头一酸,赌气道:“紫端,我去玄清老道那儿静静心,王爷保重身体。”
刘澈没趣道:“留步。我同你一道去。”回首瞅了瞅奕蛮,润声道:“阿蛮,下人已备好你的住处,本王天xing随意,你大可不必处处拘着,想玩的想吃的想用的,叫管家为你准备就是了。”
城外huáng澄澄的秋jú漫山遍野,远山飘渺,一抹雾挂在天边。
通往三星观的石径湿漉漉的,偶尔有行人走过,都格外小心。
“哟,二位爷,您怎么亲自来了?”说话的正是玄清。
“怎么,不欢迎我来?怕影响你骗香火钱?”刘挚冷哼。
玄清捋捋那把欠抓的胡须:“瞧您说的,我这耳朵大老远听见爷的脚步声就下来了。爷可比观里的泥胎菩萨尊贵多了。”
一旁的吕澈摇扇轻拽他的长须:“老道儿,溜须拍马就你在行,快找间僻静处,有事jiāo待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