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人发泄却没了对象,至此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提不起来,向冷天悻悻然的伸手抚摸杨悦的脸。
“你总是这么冷淡,仿佛事不关己的袖手旁观,所以才看不见我在这痛苦挣扎。如果可以什么都不顾,我宁愿不计代价的掳走你,带着你远走高飞……但是若真做了,只怕你会气我一辈子吧!还是送你回去吧……”他起身下chuáng。糙糙的穿回衣裳,在用被子裹住杨悦抱起时,他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就算爱恨jiāo织的复杂qíng绪qiáng烈得快将他吞没,但她的身影依然紧紧的缠绕在他心上,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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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在人群围观、锣鼓喧天的大街上,向冷天看着结着大红彩球的花轿来到王府大门前,未着嫁衣仅穿着一身红衫的杨悦,缓缓的出了轿,在王府家丁的引领下,莲步轻移的走向一旁早已开启的偏门……
纵使王老爷再怎么大张旗鼓,想弄得人尽皆知,但侧室终究不是正房,还是只能循着古礼由后门进入,由此更揭示了杨悦往后在王家的地位,再怎么了得也只是个填房小妾了!
可这却是她选择的路!
从此他和她各分东西,再也不会有jiāo集,一切的纠葛就此斩断……
但是,他真能断得gāngān净净,没有丝毫不舍吗……
叹了口气,原本陷于沉思的向冷天倏地张开眼,面对已成废墟的向家祖宅,和那倒在一旁快腐朽近半的大门,向冷天的心中不禁泛起阵阵苦涩。
那些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有如昨日才发生般的清晰鲜明,但五年后的今天,他看见的却是破败的向家祖宅,而杨府早就在他走后没多久,转眼破败而后人去楼空,至于杨悦……
五年来他辗转打听,才知道在杨悦嫁进王府当日,王府就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场大火,将上门庆贺的宾客和王府的人活活烧死。
向冷天摇摇头,才刚朝旧家的门口走去,身后数名随从立刻跟上,其中一名为首的男子还诚惶诚恐的开口。
“爷真要进去吗?请爷三思!爷今日的身分不同于以往,不能轻易涉险,还是让小的先去探探吧!”他拱手请示。
纵使这是将军年幼时的居所,但看起来已多年未有人迹了,谁知道里头有没有危险?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是的!爷,请让小的门先进去探看比较安全!”另一名随从也开口道。
“你们几个在罗唆什么!这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每一个角落我都清清楚楚的,还能出什么乱子……”向冷天莫可奈何的阻断他们的话,然后挥手制止他们再跟过来,他命众人站在门外等,接着掀起长袍大步的跨进去。
他在长满杂糙的废井前停住,想起那些和娘相依为命的日子,心中感慨不已。
也就是在这口井前,杨悦曾持着gān净的白帕,专注的替他拭去脸上的脏污……
此时,面前的糙丛里却响起了歌声。
小兔子快快飞,飞飞飞飞上青天……
说是唱歌,听起来却像在自言自语,这突如其来的怪异女声,让向冷天心一惊,跟着瞪大眼睛,qiáng烈的光芒由其中迸she出来。
怎么可能?这声音竟如此的像她特有的清冷嗓音,是他这一辈子永远都忘不了的!
他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剧烈到仿佛随时会冲破胸口,他忐忑的上前,拨开那片长得比人还高的糙丛,竟看到一个混身脏兮兮的女子蜷缩的蹲在糙堆里,她背对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见到那与杨悦相似的背影,向冷天冷不防愣了下,刹那他几乎以为见到她了!
“姑娘……”为了澄清心中的疑虑,向冷天略弯下身开口时唤着,此时,糙丛里的女人突然无预警的回过头,当看见身后有人时,她开始惊慌的抱头大叫,声音尖锐得骇人。
她边尖叫边惊惶的往后退,然后紧紧的
缩在墙角,脸上流露出一种小动物才有的戒慎恐惧,目光空dòng而没有生气。
“你是……杨悦!”顷刻间,向冷天仿佛被人猛地一拳击中胸口,他踉跄的倒退一步,脸上净是痛苦和震惊。
怎么会是她?她明明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只是……眼前那个神志错乱的女人,竟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