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珺一出口便是句句如刀,江雪儿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抬手轻扶发髻上的金簪:“珺姐可真会说笑,妹妹新婚不久,珺姐就与妹妹的夫君一起外出多日,夫君在犹如妹妹在,又何谈许久未见呢?”
“哦?听你这口气,像是来兴师问罪啊?”沈婉珺倒了杯茶,壶落桌,她不急不躁地挑眉看着江雪儿,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反正最后自取其rǔ的一定是她。
江雪儿用纱帕掩唇一笑,杏眼里露着一抹令沈婉珺厌恶的算计,她软声道:“雪儿怎敢来向珺姐问罪呢?不过是来找珺姐闲谈罢了。”
“闲谈?”
沈婉珺把杯子摔在桌上磕出了一声响,她轻声一笑,玉指轻抬,点过周围那些默默不敢言的丫鬟,语气中透着一股懒怠的傲然之气:“你带着这些个臭鱼烂虾来扰我清梦,还配和我闲谈?雪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你!”
“这里众所周知,我这千机楼里输钱容易,赢钱也容易,唯独见到千机楼楼主却难如登天。”
沈婉珺打断了江雪儿的话,她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唇角一抹笑意展露讽刺渐深:“如今我能坐在这儿与你说这么久的话,已经算是你三生有幸了,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去吧。”
沈婉珺知道凭江雪儿的xing格不会这么快完,她打了个哈欠,抬步往楼下走,果然听见背后江雪儿急不可耐地破口大骂:“沈婉珺!你算什么东西!你勾引我夫君三天两头往你这窑馆里跑,简直就是不要脸!”
我勾引你的夫君?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婉珺抬眸间,一双美眸中盛满了冰霜的神色,她转过身看着江雪儿,仿佛要将周身的寒气都化作尖刀将她千刀万剐:“江雪儿,我巴不得你夫君再别来烦我,上次我打仗回来,在内房看见你很不错的。我拜托你好好伺候他,让他别闲得没事就跑来我千机楼闹事砸场子。”
江雪儿的脸被沈婉珺羞得红一阵白一阵,她看着周围的人纷纷窃笑,狠狠瞪着沈婉珺:“沈婉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臭女人!别胡说八道!”
“我说错了?让你夫君在家玩女人难道不比跑我这儿来和我打架舒服吗?”
沈婉珺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也算是从骨子里就带着的,她倚在凭栏上,眸中带着一抹笑意看着江雪儿:“他夫君若是不再来我这里闹事,我一定如同你新婚时一样,再送你一份大礼以表谢意。”
江雪儿被沈婉珺气的直咬牙,她狠狠瞪着沈婉珺笑了起来:“沈婉珺,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闹,我夫君还不至于在你走了以后对我百般怜惜呢。”
一百四十一:既然无人教导你规矩,我便教你
沈婉珺仰面轻笑,笑到深处她长舒一口气,故作认同地点点头:“是啊,像你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当然惹人怜惜,因为蠢嘛。”
江雪儿面色铁青,提着裙边指着沈婉珺,也不顾什么贵妇礼节了,大骂道:“沈婉珺!你什么意思啊!”
“瞧,连我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你不蠢谁蠢啊?”
沈婉珺对江雪儿没有丝毫的忌惮,她玉指轻轻搭在凭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美眸流笑,看笑话般看着江雪儿:“我这千机楼的侧墙花雕牌匾上分明写了个的赌字,你却认作窑?大字不识,难怪如此肤浅俗艳不堪。”
“沈婉珺!”
沈婉珺正想上楼就被江雪儿叫住,她上前了几步被墨玉拦住,回头瞪了墨玉一眼,指着沈婉珺继续骂道:“你又比我好多少?!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江雪儿,看你不是粗俗,是太久没有被打了吧?!
沈婉珺广袖中的手慢慢攥紧成拳,她背对着江雪儿轻垂眼眸,眸中的杀气愈发令人胆寒,突然她拔下发间唯一的一根玉簪,反手就朝江雪儿打去。
玉簪的速度快得连墨玉都没有看清,只见眼前一道白影,紧接着便看见玉簪不偏不倚正中江雪儿的心口,打得江雪儿向后退了几步,玉簪借余力一回,又打到江雪儿方才指着沈婉珺的手,玉簪一折两断摔在地上,江雪儿后退了四五步跌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江雪儿,难道你家教导礼仪的婆子们都死完了吗?”
沈婉珺听着玉簪落地的一声脆响,她转身从楼梯下来,一步一步朝江雪儿走去。她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眸中却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我是尊你为卑,你竟然出言不逊,颠倒尊卑,江雪儿,你一定没有忘了,我手里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即便现在要了你的狗命,也不会有人为你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