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珺清了清嗓子,抬眸瞪了尉琰炽一眼,一声轻哼,开始随口胡扯道:“我虽然只是个镖师,但是童年玩伴却在宫里当锦衣卫,当然知道这些了。”
“你是镖师?”
尉琰炽的眸中并没有什么波澜,他淡淡抬眸看了沈婉珺一眼,玩笑问道:“走镖都是成队,为何你孤身遇袭?”
“我没有队伍,向来独自走镖,而且只押送一些小巧价值连城之物。”
沈婉珺一声轻叹,眸中有一抹黯然,声音沉了几分,淡淡道:“你遇见我那次,正是一伙不知道是什么人拦截了我,企图抢夺。”
果然是有意思,这套说法若不知qíng,怕真的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丫头,看你这逻辑的缜密xing和刚醒来时眸中的戾气……”
尉琰炽眸中隐过一抹沈婉珺未曾察觉的笑意,他指尖一顿停在茶盏上,意味深远地看着她道:“确实是有些屈才了。”
“我这趟出行,归期已过却未归,想必我兄长和镖头都该心急如焚了。”
沈婉珺轻声呢喃了一句,她抬眸看着尉琰炽,眸色严肃问道:“尉公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内力?”
“一个人今日瘫废,明日就能健步如飞吗?”
尉琰炽不轻不重反问了一句,他抬眸看着沈婉珺,唇角晕开一抹弧度:“病去如抽丝,你这是慢症,急不来,且好好把内伤养好吧。”
沈婉珺隐隐一叹,眼皮都未抬,问了一句:“你说让我做随行,何时开始?”
“不着急。”
尉琰炽笑道,他站起身,一袭火色衣袂轻垂,遮住了他好看的手,他侧眸看着沈婉珺:“待你内伤痊愈时,正巧也就到时间了。”
“那我现在做什么?”沈婉珺也随着起身,站在桌边看着尉琰炽准备离去的身影。
“休息。”尉琰炽清清淡淡留下这么两个字,打开门,转身离开了沈婉珺的住处。
眼下反正是离不开这里,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沈婉珺坐在木椅上,垂眸轻皱起双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尉琰炽口中的这番出手相救,来的未免有些太过突兀。
沈婉珺轻声一叹,如今住在这里,看来得万事小心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阎火圣殿的东侧偏殿,华丽宏伟的廊腰陈设后,层层红色纱幔被窗外携来的风轻轻chuī起,尉琰炽懒懒地倚在一张雕花木榻上,闭着双眸养神。
从门外闪进一道人影,尉琰炽未抬眸,轻轻淡淡的音色从他口中传出:“霓裳,你来了。”
“见过尊主。”
霓裳走过层层红纱幔,俯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知尊主传唤霓裳,有何吩咐?”
二百三十八:尊主冒险留她,只怕不好
尉琰炽睁开双眸,坐起身看着地上的霓裳,抬手拂去了她的礼:“我把这个丫头带回来,那边怎么说?”
霓裳站起身,垂眸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冷静道:“那边目前……应该不知道姑娘还活在人世。”
“暂时不必告诉那边这件事。”
尉琰炽站起身,轻轻理了理宽大的火色衣裳,他抬眸看着霓裳时,眸中浮现了一抹妖异的笑:“总归我答应帮他们解决麻烦,可是没说怎么个解决法儿。”
“尊主……”霓裳抬眸看着尉琰炽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垂下头没有再说出接下去的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
尉琰炽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装饰在一旁的红色纱幔,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不染纤尘,他偏过头,眼尾微挑:“说吧,我不怪你。”
“尊主,霓裳认为,尊主现在这样,实在得不偿失。是……是错的。”霓裳突然抬起头,反正这些话憋在心里也不是几个时辰了,索xing便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倾倒了个gāngān净净。
“哦?何以见得?”尉琰炽转过身看着霓裳,唇边染着一抹笑意。
“尊主,于公,阎火圣殿在江湖中逍遥自在,向来不牵扯那些国家朝政。尊主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也知道是何人要取她xing命。何必还要自寻烦恼?”
霓裳这一套词真正是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她轻声一叹,眸中藏过一些细微的qíng绪,淡淡道:“若是于私,这江湖中多少女子都痴心于尊主,可尊主却不曾看过一眼。如今为了那姑娘以身犯险,尊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