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别怪奴才多嘴,奴才知道王爷的心思,可总得完成了先帝的遗愿,不然王爷就一直得不到自由。”
常荟说这话虽然摆足了低姿态,但这话从一个奴才的嘴里说出口,什么样的姿态听起来都是威胁。
秦筠面无表qíng地看着常荟,若是可以她真想寻个法子把他弄死了。
“我如何做事不用你教,若是父皇还在,他如何我没法子反抗,但就你们,bī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去赵邺那儿告你们一状,你们得庆幸我不想死,你们现在才能陪我活着,若是那天我看破了红尘,你们满腔的计谋缺了个活人可就使不出来了。”
“王爷,那可是先帝的心愿啊。”
两人从来都未曾那么公开的谈论过这件事,常荟虽然知道秦筠有些不qíng愿,但没想到她会那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今此一谈,以后他和那家人就正式站在了秦筠的对立面,这可不是常荟和那家人所愿的。
“可那不是我的心愿。”
秦筠淡淡道:“别bī急了我,你是父皇留给我的忠仆,无事我也不想费尽手段除掉你。”
常荟沉默片刻,抬头看向面前的小主子,秦筠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不管xing别是男是女都逃不过漂亮这两个字,那么一个赏心悦目的人,怎么偏偏就不知道怎么选最正确的路。
“王爷若是觉得能依靠陛下那就大错特错,先皇好端端的突然病逝,你把陛下当作亲大哥,陛下可不一定把王爷当作亲人。”
秦筠似笑非笑地看着常荟,觉得这些日子她死皮赖脸的亲近赵邺还是有些用处的,若不是常荟见状有了担忧,又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挑拨。
“那就是我的事了,陛下就是把我当作脚下的尘埃,我也愿意把他当作这世上最亲的人。”
说完,秦筠觉得自个这记马屁拍的十分有水准,可惜赵邺不在,只有回了京找个机会,对他再说一遍拉拉好感。
常荟探究地看着秦筠,像是在考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秦筠却没有几分兴致再跟个满脸褶子的公公对视说话,摆了摆手:“我的话说完了,你的话我没必要听,退下吧。”
常荟愣了一瞬,只得依言退下。
“现在就与常荟公公闹翻会不会不大好?”雪松在旁一脸忧色。
“陛下都走了,这qíng况还能不好到哪里去。”
秦筠说完,到了第二天,谢沣就从队伍里窜到马车附近,不甘再躲到秦筠瞧不见的地方。
为此常荟到秦筠面前连连讨饶,道谢沣只是想在近处保护她,他拦不住谢沣,但谢沣向他保证了绝对不会乱来。
秦筠扫了一眼谢沣身上的细皮嫩ròu,她看的出谢沣大约也是贵公子出身,肤色白皙虽比不上她,但应该也是没怎么受过累的。
跟着马车可比躲到马车后面要辛苦,秦筠见他不吭不响,但见着她便是满脸笑容,就像是时刻准备着被她看到似的。
心中觉得好笑,虽然看不惯他的眼神,但谁说她无事就要掀开帘子看人了,他愿意顶着烈日卖笑,她只当笑话看就好了。
反正这也算是在容忍程度以内,她爹没那么傻,把指挥她身边亲卫的权利jiāo给常荟,虽然她的亲卫因为一些原因对常荟的话听上几句,但都还记得真正的主子是她,要是谢沣真敢有什么动作,倒是能教教他做人。
第十一章
没有赵邺,秦筠这一路走的十分的平稳,别说qiáng盗连看热闹的小贼的都没几只。
这让秦筠更确定那伙人是冲着赵邺来的,也不知道到了京城赵邺会不会把这笔帐算到她的头上。
不管怎么不愿意,风尘仆仆了五天,秦筠他们终于到了京城。
时隔三年回京,秦筠看着城门上雕琢的古朴大字,恍若自己从未踏出过京城,更没有回乡的热忱。
有王爷令牌,进城没费什么功夫,只是晋王府邸跟在京城中央差不离多少,倒是进了城又坐了半个时辰的马车才到。
晋王这个封号是武帝快去那一年封的,晋王府也是那时候一起建的,后头武帝驾崩,她回京城的那个月是住在宫中,所以等于晋王府她还是第一次踏入。
王府的下人接了信早早就开了大门在外面候着,青布红滚边的下人服整整齐齐,一眼望过去便热闹非凡。
秦筠下了马车不急着进府,仰着头打量府邸挂着的镀金的门匾,这还是她爹为她写的,端庄古朴,她爹写惯了糙书,写起正楷依然带了几分游龙走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