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其实他该去细细地分析当前的形势,例如为何白天的时候那个仓海派的大师兄会说他是碎剑门的叛徒,那个人的死为何又赖到了他的头上?然而,他此刻最想知道却是她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qíng。
“有火折子吗?”
正为他清理的手顿了顿,她狐疑地抬起了眼来,在漆黑中看着他越发显得深思的脸。
她的夜视能力极好,他的表qíng根本逃不过她的双眼。
所以,他此刻的表qíng,让她疑惑,“要火折子做什么?”
边说边用力地撕了身上本来就过长的衣摆,故意用力地绑住他身上的伤口。那边,一声低得几步可闻的呻吟,让她满意地挑了挑眉。
“知道痛就别逞qiáng,打不过就该跑。”
他身上的刀疤可不少,之前为他治疗的时候看到那纵横jiāo错的痕迹就已经让她眉心打了好几个结了,如今再添新伤完全是因为他对别人的手下留qíng,简直就是自找的!想到这里她就有气——虽然,她并不赞成以bào制bào,但起码,要权充好人,他也该先做到全身而退才是!
猛地,脸被他伸手捧住,她一下子僵硬在那里。
只感到,他那粗粗的指头,正细细地描绘着她的脸,从脸颊到唇,又到眼角眉梢,不知道是想gān啥!
而他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到她一般地,聚jīng会神地半眯着。
“gān、gān什么?”
“我看不到你的表qíng。”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居然令她双颊一红。
“你的脸好热。”
她一听,连忙往后退开,可是他却像是已经料及她的下一步,手一紧,死死地捧住了她的脸,害她只能láng狈地跌跪在他的跟前,头皮发麻地任着他的一双手继续在她的脸上游移着。
心qíng的紧张,竟然使得手心冒汗。
她不知道这些都代表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
偏偏,他还是那样的莫名其妙,以那种缓慢得令她快要崩溃的速度,用那十个粗粗的指头,不住地抚触着她已经烫得不能再烫的脸。
“非、非语决,你……”
猛地,被他拉入了怀里。
她惊得不敢喘气,空白的脑海里,只能意识到他的双臂多么的有力,仿佛要把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
这人,又想做什么?
分明已经刻意地疏远了她,分明已经摆出一副承诺作废的态度,现在却……
才慌乱着,又猛地被他拉开了去,她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的莫名其妙,脑子心里都是糨糊一团,完全无法思考。
而就在这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拉了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
冰凉的触感,让她意外地愣了愣。
是那个耳环!
他曾经送给她的那个耳环!
可……
“非语决,你到底……”
他的双手,再一次抚上她的脸,害她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而他的表qíng,意外认真地看过来,虽然她很清楚他应该是看不见自己的表qíng的,可还是被那样专注的神qíng给慑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要对他说什么。
“我看不到你的表qíng,但是我的手指描绘出来了。”
听着他那比往日显得低哑的声线,她的心脏几乎险些跳出了喉咙。
“你现在,很紧张。”
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她咬唇,本想忍住心中的慌乱,可他的指头却像是长了眼睛般直摸了过来,细细地,揉着她那饱满的唇珠,烫得她的唇仿佛要着火似的。
手,忍不住拽紧了五指。
耳环明明是冰凉的,可不知道为何此刻却格外的烫手,害她的心跳免不得又快了几拍。
实在不愿意被他影响至此,她指间一晃,银针直往他的手背扎去,并趁着他吃痛迟疑之际,连忙抽身。
退开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脚跟一时扑空,她láng狈地跌坐在浅浅的溪水间,弄了一身的láng狈。
“睨儿!”
幽暗里,只见他慌乱地站起来寻她。
她傻傻地看着他那紧张的表qíng,本来过快的心跳这时终于徐徐地正常了下来。
“我没事。”
她轻轻地说着,傻坐在溪水间,而他听了她那安然无恙的声音后,整个人仿佛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