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阵狂咳,她连忙为他施针,这时,那名小太监带着人把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书搬到了他的面前来,他弯身,用瘦弱的手颤抖着逐一检视。
她本来也没有多在意,直到目光里不经意地看到了那四个字——《飞花密录》。
“你就那么在意他?即便是去了就有杀生之祸?”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埋藏心底,赶也赶不走的人老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面前。
“我非去不可。”
“你非去不可。好。”
那漫不经心的笑老是会刺痛她的心。
“怎么了,你该不会还对我的非师兄有所期待吧?”
还有那个老是在她面前说自己赢了的喜儿……
“我以为我说过,我为这个耳环找到了主人,那个人就是你。”他仿佛深qíng地说着。
“真是天真。”
是嗤笑,喜儿一脸的洋洋得意。
“糊涂的小笨蛋,你难道忘记她唤我什么了吗?”
他的声音仿如天籁醉人,有力地双臂紧紧地环顾着她。
“我说,我和他可不是单纯的师兄妹。”
喜儿的声音席卷着地底深处的寒意,冻得她的心忍不住发抖。
声音在jiāo错,画面也在重叠置换,她痛苦地伸手紧紧捂住双耳,可举手之时,只觉得浑身肌ròu酸痛,多处地方隐隐抽搐着,好几处都热热的,尤其是肩膀,她的左肩之上仿佛有一团火,从那里往身体的深处以至所有的角落蔓延扩散……
脑海里jiāo替的画面,似乎有些模糊了。
那个在树上,每天夜里抱着她,让她偎依在胸前倾听心跳,用细薄的唇诉衷着言语的那个很温柔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他……
到底是谁?
喉咙深处一阵难过,她难受地咳嗽着,只感到自己吐出了什么稠腻的东西。
“快!快宣御医!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去!”
是谁在耳边吼叫?
只觉得周遭一团的混乱,然后,她又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待再次有了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模糊,只有右边传来一阵温馨的光。
她徐徐地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穿华服面色稍白的男子正在灯下打着盹。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声音,那名男子张开双眼,转头望了过来,在看到她虚弱地眨着的眼时,欢喜地冲了过来,竟二话不说就把她搂入了怀里。
这男子的身上带着药香。
很熟悉的味道,却又……
让她觉得有点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而这里,到底又是哪?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实在很累。
肩膀上隐隐作痛着。
终于,她体力不支,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与此同时,洛阳城城外林间,非语决焦虑地来回踱着方步,等啊望啊,就是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垂头丧气地回来求他帮忙。
已经入夜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花睨回来?
她除了医术了得,连处世的经验都少得可怜,不懂武艺,根本不可能单凭一人之力见到被森严保护着的六王爷。
可是……
抬头望了望冷清的月,真的已经很晚了!
该死的,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不笨的,不可能自己跑去敲门,直接从正门进入,自投罗网地要求去见上一见那病痨子六王爷吧?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终于转过身去,本yù施展轻功火速前去行馆别院把她寻回来,不料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并且,还一副已经站在他身后很久很久的表qíng!
“红姬。”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非师兄还是坚持着不肯唤我喜儿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喜儿,以一种戒备的目光。
“非师兄在想什么事qíng?难得见你如此入迷,喜儿都在你背后站了好一会了,你居然没有发现,如果是以前,你早就……”
“与你无关。”
匆匆收回视线,非语决绕过喜儿便走,孰料,却听喜儿突然叫了一声,他迟疑地转过身去,瞪着那张很是得意的小脸。
“如果你是要去找睨儿姑娘,我知道她的下落喔。”
“不必。”
自从那一日花睨离开,他从沾沾自喜的喜儿口中得知了事qíng的始末以后,其实,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