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继而有些无语地想,这个女人的睡眠功力未免太好,神色却愈益温柔,俯下身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下屋顶。
一声轻叹。
一夜好梦清甜。
☆、第七章
竖日清早,当听说消失了一整天却被发现喝酒喝到烂醉如泥的颜卿被架到秦庄主面前生生挨了几顿杖则时,秦笙的面上顿时如画了油彩般好看。
办完公事,他径直走向了后院的柴房,匆匆的脚步掠过一道幽径,眼前的墙角由于久未打扫而遍积灰尘,残破的蛛网在cháo湿晦暗处随风轻轻飘dàng。
秦笙看着柴房内简陋破败的枕席和周围杂乱放置的gān糙,又望了望兀自睡在一旁昏天黑地不省人事的颜卿,嘴角着实抽了几抽,招来下人将她抬回卧房,又令梳禾为她敷上伤药。
虽然对这女人谈不上喜欢,但面子里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一往qíng深的戏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唱下去。
感到只有梳禾在身边,颜卿偷偷睁开了眼睛。
早晨之事不可谓不惨烈,本以为有着秦笙这个护身符那下人的板子能轻一点,可没料到他老子赏的十大板到底还是坐实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老爷子是故意的。
眼波微微一转,心里又有些庆幸,得亏她可以借着喝醉的缘故胡乱叫出声来,要不然清醒着还要揣度板子落在身上后声音要放多大,语调要放得多惨。
咝,颜卿深吸了一口气,幸好她皮糙ròu厚,挨得住这板子,否则换了单单薄薄的叶姝,岂不是连半条命都没了?
不过,她蹙了蹙眉,自她进庄以来,义父jiāo代的藏宝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倒是她出来多时未曾料到的,想到秦笙方才匆忙离开的步伐,义父那边莫不是有了什么动作?
“啊呀!胳膊上突然感到一阵刺痛,颜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梳禾吓得一下子将手帕掉落在地上:“小,小姐,梳禾弄疼你了?”
“算啦,没什么要紧的。”
梳禾的动作愈加细致体贴,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小姐真是个好人,梳禾若不是遇着了小姐,指不定还要遭受怎样的rǔ骂呢。现在想来,那些传言简直就是对小姐的污蔑,小姐是个一等一的大好人呢。”
颜卿好奇道:“传言?什么传言?”
梳禾自知失言,赶忙盖住嘴巴摇摇头道:“没,没什么传言,是梳禾口误。”
和梳禾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颜卿自然知道梳禾实在是一个没心机也没心眼的姑娘。
她不慌不忙道:“那些传言嘛我大概也是听过一些的,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既然是传言嘛,十有八九都是做不得认真的。”
梳禾瞪着杏子一般大小的眼,愤愤不平道:“可是那些传言说得也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说二公子这么多天都不踏进息兰苑,准是因为二公子被秦庄主说动了,喜欢上了林侍郎的女儿……他们还说小姐平时就爱耍小xing子,喜怒无常,是……是个没人要的妒妇,以前就为见不到二公子寻死觅活的,这回不知道为了挽回二公子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梳禾看了一眼颜卿,小心翼翼道:“刚开始梳禾听到这些传闻,服侍小姐时还一直提心吊胆的,可是通过和小姐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梳禾觉得小姐并不是他们口中说得那种人,小姐这么温柔良善,他们,他们还竟然编出这种鬼话作践小姐,梳禾真替小姐感到委屈,还有,二公子怎么会喜欢上林侍郎的女儿呢,小姐才不是没人要呢……呜呜……”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颜卿本以为能通过些许传言对叶姝有一个别样的了解,现在只觉得这些传言确实只是一堆臭狗屎。
爱耍小xing子,喜怒无常,寻死觅活?
这些秦笙都没有跟她讲过,不过仅凭她对叶姝的一些浅薄的印象,叶姝也绝不会是这样无聊的女子,这些流言蜚语显然又是一群无聊的人捏造出的污蔑叶姝的话。
只是颜卿在意的倒不是这些,她笑道:“或许我以前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只是碰巧现在想改改xing子了,你所见到的只是我后来的样子。”
梳禾果真天真而无心机地坦白道:“小姐真是说笑了,小姐这段时间在秦庄受到的待遇,梳禾一直看在眼里,梳禾觉得小姐就是为人太过善良了,不与他们斤斤计较,他们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待小姐。梳禾自打进秦庄跟着小姐,小姐就从没有让梳禾为难过,梳禾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天大的福分,可是小姐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姐就算不愿与那些人纠缠,也要千万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