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狭长的眼眸漫不经意地瞥向秦笙,悠悠道:“不过,想你往日作为,为兄本来是不信的。”
“师弟啊师弟,三日不见,为兄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呀。”
手指轻轻摩挲着扇骨,他一脸揶揄道,“以前瞧你也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儿,没曾想还真就在这儿栽了跟头!怎样,当初哥哥我说徒夸女子好颜色,不如相抱共一乐,师弟现在可尝到了这个中滋味?”
秦笙冷笑道:“叶如意,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无耻。”
叶如意叹气道:“师弟,多日不见,你还是一桩木头。”
“叶如意,”秦笙面上浮现出无奈的神qíng,“我很想知道,生xing清冷的叶师叔到底是怎样教出你这个儿子来的?”
“唉,你们这些硬邦邦没qíng趣的木头!”
叶如意眼一斜睨着秦笙:“人活一世各有其志,你要那江湖一统,我爱这红粉佳人,看似截然不同,不过都是有所贪图。”
他坐在台阶上,只听哗啦一声,手中的那把描金的折扇径直打开了来,轻摇款摆,上面还醒目地隽刻着四个大字——莫负chūn光。
望着秦笙微微扭曲的面容,叶如意唇角得意一勾,扇来扇去好不风流快活。
秦笙不屑道:“颠三倒四,一通歪理。”
悠闲地扇着扇子,叶如意不以为意道:“歪理也是理,将来总有你要信的那天。”
颜卿见这二人你来我往的倒也有趣儿,不觉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直到秦笙嫌弃似得再不愿与这人多说一句,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阿笙,这位是?”
“啊呀,光想着与故人叙旧,倒忘了美人在侧,该死该死!”
叶如意折扇一合从台阶上直接跳了下来,舔着脸靠近颜卿,分外殷切道:“我叫叶如意,叶正是姑娘的那个叶,如意是如意长生的那个如意,师承崆峒派,其实呀离江城不远,就在那个……”
秦笙意外的收起了平时温和恭谦的面孔,此刻竟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人小时候受过北滦真人的点拨,也算是我的一位师兄,这几日叶师叔外出办事没工夫搭理他,清闲的很,知道我在此处,就顺便来我这儿叨扰几天,姝儿不必在意。”
“什么叫顺便来你这儿叨扰几天!?”
叶如意瞪大了眼睛,贞洁烈妇似的扯着嗓子嚎道:“为兄我这几日一想起师弟你就相思入骨肝肠寸断,当下就决定不论相隔多远也要来赶来看师弟一眼。唉,本以为这么些年了师弟那木头xing子能改一改,没曾想你还是这般不解风qíng。”
说罢又狠狠剜了秦笙一眼,万分委屈的用扇面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对迷离又多qíng的桃花眼,泫然yù泣的姿态呼之yù出。
秦笙:“……”
翠轩居,品茗的好地方。
颜卿拿过一杯茶,偷偷瞟了瞟对面的人。
几案后,秦笙手抚额头,眉头紧锁,面前的茶水丝毫未动,看上去甚是不快活。
颜卿稍一细想,猜出这几日累他不快活的事,定是与那人有关。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帘帐被一把掀起,接着露出了一颗圆圆的脑袋,也是愁眉苦脸的,和他的主人如出一辙:“那个叶混子又去逛勾栏了。”
秦笙的眉头又拧了几分,却是已经习惯,眼皮连抬也不抬:“不用理他。”
阿琅叨咕了一句:“他是奔着青楼jì馆去的。”
秦笙呷了一口茶道:“我知道。”
阿琅翻了翻白眼:“可他满大街都嚷着公子的名号,还说这一整条街的烟花之地都被公子包团儿了!”
啪嗒一声,秦笙手中捏着的茶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一道裂纹闪电般出现在杯缘上,带着幽幽的不可名状的愤怒寒气。
那厮一身藏青正拿了把折扇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身姿甚是招摇,像一只高调的藏绿孔雀。
描金的扇子轻摇款摆,莫负chūn光这四个大字,被他摇曳得好不风流。只是这扇子下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件碧莹莹的玉坠,配着主人的晏晏笑意愈显清贵bī人。
眼睛一瞥瞅见来人,叶如意满脸堆笑道:“啊呀,师弟好闲qíng。”
秦笙淡淡道:“不及师兄风雅。”
“唉,佳人有约,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