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宋琰听完手下汇报完段六郎如何被宋珩折磨死的过程,难得一见地开怀大笑起来。
帐内几个手下都你看我我看你,个个生疑。
这王爷笑什么?
还是平日里连嘴角都不会扯一下的冷面王!
就这么弄死一个武官,一不小心要闹成军中哗变的。
宋琰笑够了,停下来瞬间又恢复了yīn郁森冷的样子:“传我令,通告全军,段六郎擅离军岗、调戏民女、目无军纪、阻碍大军行程,罪当该斩,咎由自取!”
“是!”
待几个手下出去,他嘴角又挂起一丝笑,自言自语:“这哥哥有点意思。”
接着又沉吟起来,他对那安家四姑娘还真是用心呐。
醒过来的小令最是高兴。
“王爷当真说姑娘您是他未过门的王妃?”
她第一件事儿就是认真跪坐在车厢案几前的丝绒毛毡毯上问这事儿。
灵芝将给她留的ròu饼、小菜推过去,睨她一眼:“赶紧吃吧。王爷就是为了保护我,毕竟女子在军营中多有不便,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我是谁。”
小令笑嘻嘻拿起一张ròu饼大口吃起来。
看起来她的心愿实现一半了。
灵芝翻阅完一卷香谱,往车凳下一塞,又拿出一卷新的来,看到那书面上的大字却楞了。
《食珍录》?
这是让她学做膳吗?
她苦笑一下,打开卷册。
看起来很简单嘛,跟制香差不多,都是将各种原料放到一起用不同的方式pào制。
蒸、炸、煎、煮、炖……
用到的工具与原料都比制香简单许多。
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心头思量着,既然不知道怎么报答靖安王,就给他做菜吧,以食为报。
不然欠他越来越多,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说做就做,当夜住下后,她便随着大双去了膳房。
宋珩对吃非常讲究,这次出门,食具器皿装了一大车,能自己做就不吃军中所供膳食。
晚间,大双提着食盒进来时,灵芝也跟着,倒是让他有点吃惊。
平日里灵芝与小令都单独用膳。
大双喜孜孜将食盒放到案几上,一碟一碟小菜拿出来:“爷,今儿个姑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您猜猜是哪一味?”
“哦?”宋珩来了兴趣,挑起嘴角看了看略带羞怯站在大双身后的灵芝。
见她仍作男装打扮,一身浅苍色直裰,眉目清婉,似个俊秀书生,一只胳膊上袖子挽起忘了放下,额间还冒着亮晶晶的汗。
可以想象她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模样。
宋珩因灵芝白日里那句话带来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提起象牙镂雕葫芦镶银筷,一碟一碟尝起来。
灵芝见他左手使筷子使得灵活自如,倒是有些诧异,她还不知道宋珩原来是个左撇子。
无迹哥哥也是,她想着。
无迹哥哥告诉过她,他小时候刚开始练暗器,用飞镖打落叶,要在秋风chuī起的漫天落叶中,打中师傅指定的那片儿。
左手一掷一个准儿,右手却要练好久,师兄弟们都笑话他是个左撇子。
她想着那时种种,脸上不由带起一丝笑,看着宋珩愉悦进食的模样,竟似和小时候的无迹哥哥重叠起来。
宋珩似寻宝一般兴致盎然地吃着,橙虾酿,这是贺婆的拿手好菜,应该不是灵芝的手笔。
花炊鹌鹑,很正常的味道,也不是;三鲜笋,江瑶田jī,都不是。
他吃进一块荔枝腰子,立刻包住嘴,qiáng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他含笑抬眼看了看灵芝,见她神qíng若有所思,双目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脉脉似秋水,让他提起筷子一时忘了说话,整个人瞬间化了进去。
灵芝被他一双眼扫过来捕捉个正着,身子一颤,忙垂下头:“王爷可猜出来了?灵芝不知王爷喜不喜欢,若有不合口味的,下次好改。”
宋珩这才回过神,提起的筷子指着那碟荔枝腰子,艰难点点头,笑着看向她:“是这个吧?我很喜欢。”
“真的?”灵芝抬起眼来,喜不胜收,这可是她做的的第一道菜!
宋珩再含笑颔首:“不过以后你还是不用去忙这些事了,厨房是腌臜的地方,有大双和贺姑就行。”
他琢磨着得给她找点事做:“这样吧,你给我配个随身的香囊,我还没有固定携带用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