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枪挥出,那高喊之人跌落下马,溅起一片血花,迎着金蓬背光的身子,勉力说出最后一句话:“造反,不得,好死!”
头一歪,再不动弹。
金蓬发出一阵长笑,手一挥:“去火药库。”
一面问身后赶来的人:“外头怎么样?收拾gān净了吗?”
那兵将瓮声答道:“城内所有京城来的兵都清扫gān净了,城门一直紧闭未开,城西门外的西征军大营毫无动静,想是没有走漏风声。”
“好!”金蓬说着,到了那火器仓库跟前。
库门打开,里头的桃木箱子空了几排,还有几大摞小山一般堆着。
“打开看看。”
“哐当”箱盖被一剑削开,有兵士上前拿起一个火雷仔细嗅了嗅,猛的朝金蓬看过来:
“将军,是泥沙!”
金蓬亲手接过那火雷,从那埋线的孔dòng中伸手进去掏了两把。
果真是泥沙,黑土的!
他“哐当”将那裹着铁皮的火雷扔了出去,眉毛胡子倒竖起来:“好小子!真的拿假家伙来诓我们!”
天刚亮,哈密城北门大开,一列列装备jīng良的战马疾驰而出,红缨长枪之中,一杆高举的旌旗上,大大的“金”字格外夺目。
这支足有五千人的队伍没有径直往北,而是绕过刚察城,从东面往丹达糙原而去。
未时刚过,一队人马出现在刚察城北方。
刚察城以北二十里,huáng土山坡的边缘,是一片低矮起伏的缓丘,缓丘之下,宽阔的马道长长蜿蜒开去,这便是通往从哈密往西番的咽喉要道——丹达糙原的唯一道路。
金蓬领着五千jīng兵,绕了一大圈,越过宋琰在刚察城西驻扎的大营,来到那缓丘前。
前方的探哨回来报:“启禀将军,总兵大人亲率五千前锋营于半个时辰前经过这里。”
金蓬策马往前跑去,到那官道上下马来。
地面全是马蹄印儿,只有道路路旁边,隐隐可见翻新过的泥土。
他拿出长剑往地下一探,“呛呛”戳了几下,果然戳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挖出来!”他下令。
身旁几个兵士忙七手八脚将那硬物挖了出来。
赫然是个黑黝黝的火雷,与那仓库中的一模一样。
“好啊!”金蓬冷笑一声,面上横ròu打着颤:“真是做戏做全套,埋个假家伙都这么起劲儿!”
他将那火雷一把扔出去,招呼身后兵士:“备好弓箭,追上去!咱们来个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是!”身后将士轰然应喏。
☆、第220章 真假火雷
宋琰与宋珩并肩站在缓丘上,看着远远马道上扬起烟尘,纷沓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轰隆如雷。
“你信许振吗?”宋琰忽然问道。
“你呢?”宋珩背着手,转过脸看着宋琰。
宋琰搓了搓微微出汗的手心,他对任何人都带着两分疑心,可若是许振的话不能信,那接下来丢命的就是他们。
“我不得不信。”他轻吐出一口气,望着那马道尽头由远而近的骑兵队,就快要知道答案了。
宋珩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往天际:“我信命。”
“哦?”
“我信我们命不该绝。”宋珩看着宋琰勾起嘴角一笑,俊朗玉面神采飞扬。
宋琰被他的自信感染,也不由微弯了弯唇角:“有时候我得学学你的洒脱。”
“哈哈。”宋珩伸手在他肩上拍一拍,豪气万丈:“玄玉你就是太紧张了!就算许振骗了我们又如何?立时叫回邓钟岳,咱们再硬刀硬枪打回去!”
原来这缓丘便是那日喷发山火之地,邓钟岳与郭少通早各自领了五千兵马从上次意外探明的密道中钻进山体,从山后绕到了丹达糙原上。
宋琰的五千大军也随之而来,同样从这片山丘之后钻了出去。
那一万人马已在丹达糙原集结,往楼鄯总营所在的位置而去。
宋琰则与宋珩带了几个亲兵留下,等着看这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刻。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踏得矮丘都跟着抖了起来。
“金”字帅旗迎风招展,千军万马踏地而来。
忽连声巨响“轰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