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父亲赢,皇位,是他的,别人再无机会;若先皇后赢,她也不会放过其他在旁虎视眈眈的皇子。宋谨一直称病,妄图避开这风里làng尖,直到有一天,一向和他jiāo好的安怀析,来到王府。”
“安怀析带来了一个消息。他与当时京中制香第一大家香家,乃是姻亲,一次在入香家拜访之时,意外走入一间无人的香房,见那房内有些用金箔盛放的香泥,他也是制香之家出身,从未见过那种香,甚为好奇,便悄悄带了些走。”
“哪知回家试过之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这香的香气,嗅过之后,能让人神智全失,全听与话者吩咐。”
“安怀析怀疑这香出自流传已久的秘本《天香谱》,便偷偷绑了香家香坊中一个香师,给他用了这香,本来想问他关于《天香谱》的事,结果,却无意中知道了,香家在为勇戾太子的起事做联络,而用于传递信息的东西,就是连珠合璧篆香。”
宋珩一动不动,石化一般站在窗前,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隔壁只隔了个落地罩的灵芝却听得揪紧了身下的褥子,那香,是引魂香!
“安怀析找到了宋谨,他们二人在京城中都混得不甚如意,也不知什么时候就jiāo好起来,混如莫逆。具体他们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们让那香师偷了连珠合璧篆香出来,看到了勇戾太子起事的时间、地点、路线,而参与的人,篆香中只提到了一下许绎。”
“当晚惜娘就在屋内,自然知道那香的厉害,而她在花窗边,发现了偷看的贤妃。当时她们尚算齐心,只一心想让宋谨好,自然都守口如瓶,将这个秘密守了下来。”
“然后,宋谨与安怀析,一个为了皇位,一个为了秘谱,决定由宋谨出面,带着那篆香里的铜管布条,向先皇后告发。”
“宋谨的算盘打得很好,告发勇戾太子,他立了功,至少先皇后不会再加害于他,那他就有时间筹谋自己的力量,比如用我们周家,以及安家,来替他的将来做打算。而安怀析的目的更简单,他只要秘谱,只有香家人没了,他才能得到那秘谱。”
“后来的事qíng你也许都知道了,你父亲遭遇早已得知他全盘计划的先皇后的埋伏,而替他制香传信的香家,和被提及的许家,当夜即遭灭族,带兵去行刑的人,便是汪信。”
“而安怀析当夜借了我的兵,让我带着人,亲自跟他去了香家找那秘谱,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只好放弃。”
“想要那本书的,不止安家,我后来才发现,贤妃和宋琰也一直在找寻那本秘谱的下落,可惜,自那以后,这秘谱再没露过面。”
这后头的事qíng,宋珩比周腾芳更清楚,原先一些不甚明白的地方,也终于想通。
贤妃一直在盯着安家,想来被那引魂香震撼至极,想据为己用。
而安大老爷在香府没找到《天香谱》,却意外在新安郡得到了送上门来的灵芝和秘谱。
他们终于得了秘谱,但因为灵芝的到来,不得不隐瞒着皇上,若被宣德帝知道,他们联手灭掉的香家之后,竟然又被安家所收养,会怎么想安家?
怪不得,怪不得就算到了今日,安家对灵芝的身世仍然讳莫至深,想来那《天香谱》的下落,他们也是瞒着宣德帝的。
而贤妃没找到那书,却打起了安家的算盘,怪不得宋琰要将安家收在旗子下。
这么看来,周腾芳也是不知道灵芝是香家的人,也不知道那《天香谱》就在安家。
宋珩各种念头如云涌,面上却淡淡道:“证据呢?我如何信你。”
周腾芳冷笑:“证据就是人证,你拿下安怀析问问就知道了。如今安家,在为宋琰制那当年能cao控人的那味香,你派人去安家香坊打探一番便知。只不过,他们似乎还没成功,可惜啊,若是成功,那香便也能落入我周家手中!”
听他的意思,周家早就对安家香坊严密监视起来了。
而宋琰要引魂香……
宋珩眯了眯眼,他想用引魂香对付的人,当只有一个。
周腾芳见宋琰没反应,而外头传来的打斗声愈加清晰,宋琰没耐xing等,恐怕已经正面往里冲了。
周腾芳微微叹一口气,“你若还不信,可先将两封信收着,若是我周腾芳骗了你,你大可上jiāo出去,但若是发现我所言属实,必得照约定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