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槿姝一看清领头那人,便要跪下去:“槿姝无能,跟丢了三姑娘!”
那人扶住她,声音沉沉,却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稚气:“救人要紧,你也毋须自责。”
他身旁另一人道:“爷,您还是回去吧,我们去就行了!万一被暗哨发现您不见了,可如何是好?”
那少年伸出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若连他们都瞒不住,我还敢回去么?不用多说,人呢?可有下落?”
槿姝将月支香的痕迹一说,几道黑影在街巷中起起伏伏,转眼没了踪影。
待快寻到南城城门时,香味忽然格外浓郁,槿姝从地上捡起一个锦袋,仔细一看,大惊:“这是三姑娘的东西!”
那被称为爷的少年接过锦袋,又腾起身在附近转了一圈,沉吟道:“香味在这里中断,此处离城门不远,他们必不会夜间出城门,定是在这附近。”
“两人一组,分开找去,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一行人哗啦啦又散开在夜色中。
灵芝端着空的粥碗过去,拉拉门,门果然从外面锁上了。
门口一个声音喝道:“gān什么!”
灵芝装作无辜道:“这粥碗要送去哪儿啊?还有吃的吗?”
接着是门锁链条响动的声音,门打开,一个守在门边的汉子伸手过来,不耐烦道:“给我吧。还要吃?哥哥我都还没吃呢?”
接过碗,门又哐当关上了。
借着门打开的功夫,灵芝看清了这是一个单进小院,院子不大,主屋窗油纸上透着朦胧huáng光,大门紧闭,屋内猜拳喝酒声不断,。
夜渐渐深了下去,灵芝低伏在门边,隐隐听得主屋的方向喧嚣依旧,门口两个守卫,则一会儿哈气,一会儿跺脚,一会儿抱怨天寒地冻。
一人问道:“都几时了?啥时候才到咱哥俩换班啊?”
另一人不断搓着手,道:“还早呢,咱们得守过子时。真是,这么丁点儿大个小娃娃,还要咱们兄弟死守着。”
灵芝悄悄走回屋内,拿下那双耳铜炉,将香灰倒出来,又从炭盆子里取了几块烧得红旺旺的炭火,放进去,热气瞬间爬满炉壁。
她再取下头上素荷簪,毫不迟疑按了一下花蕊中的机关,簪子前端露出小孔。
灵芝轻轻抖了几下,一丛粉末从簪子中飞到铜炉里,一丛青烟若隐若无,冒了出来。
她生怕外面有风,药效不够,全部倒进去,再作罢。
再捧了那炉子,打开门,对着两个守卫乖巧道:“两位大哥,外边太冷了,正好屋里有个香炉子,给你们捧着取取暖吧!”
☆、第三十九章 一见不疑
那两人大喜,一人立马接过来抱在怀里,那暖意熏得他浑身一哆嗦,笑道:“这娃娃年纪虽小,却还这么懂事儿,怪不得二掌柜让别怠慢她呢。”
另一人忙挤过来,也伸手搁在那暖炉上,不怀好意地看了灵芝几眼:“可惜小了点,不然咱哥俩还能到她被窝里暖和暖和。”
灵芝假装听不懂,趁机瞄了瞄外面,院内静悄悄的,当下乖乖关了门,在心里数着时间。
灵芝估摸差不多了,轻轻凑近房门,悄声道:“两位大哥?”
其中一人瓮着声音道:“是。”
灵芝低声道:“你们二掌柜是谁?”
“京帮牛二。”那人乖觉地答道。
“院外还有人守着吗?”
“没有。”
“你帮我打开门!”
“是。”
锁链的声音响起,接着,轻轻一拉,门轻悄悄开了。
灵芝大喜,蹑手蹑脚出了门,跨过小小的院落,来到大门口,轻轻托起门闩,正要往外拉。
忽听见西墙角响起脚步声,
她慌忙躲到门东侧一口大水缸后,将簪子握在手中。
原来西墙角处是恭房,只听两个壮汉,打着酒嗝,唱着花曲儿,摇摇晃晃穿过院子,往主屋走去。
那两人晃着身子,正要上台阶,其中一人一侧眼,瞅见了东厢房门口那俩守卫,嘿嘿调笑道:“槐哥儿,哥哥们吃ròu,你就在这儿喝风啊!”
那槐哥儿还在迷迷糊糊中,应声答道:“是。”
正要进屋那人却停下脚步,对另一人道:“似乎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