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说:“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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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念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她刚拔了牙,本就没什么胃口。医院配发的病号餐,看不到油水,汤汤水水吃进嘴里也觉不出味。
翟念勉qiáng喝了一碗蛋花汤,就不肯再动筷子。
傅祁看着她餐盘里剩下的饭菜,当时没说什么,只是趁着中间午休的时间,特意回了一趟家。
他平时工作忙,上下班的时间多没个定xing,怕扰到家里人休息,便早早在医院附近购置了一处公寓,自己独住。平时也不常回家,只逢周末轮休时,才回家吃饭。
是以,中午见到傅祁时,清姨惊喜又意外。
清姨,名叫林清。是傅祁母亲病逝后,傅父娶进家的第二任妻子。
清姨待傅祁素来很好,傅祁对她也很敬重。
“小祁回来了!我今一早炖好的jī汤,刚还想着过会儿给你送医院去呢,正巧你回来,就在家里吃吧。”
见傅祁应下,清姨便欢喜地去厨房嘱咐佣人桂嫂马上开饭,生怕傅祁时间紧,吃不好。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见傅祁竟跟在她身后,也来了厨房。
“是不是饿了?”清姨有点纳闷。
傅祁受他爸自小灌输“君子远庖厨”的影响,在家时是极少来厨房的。
“不是。”傅祁掩唇轻咳一声,“我想跟您学个简单好做的汤。”
听完傅祁突如其来的想法,清姨心里越发莫名其妙,怔了好一会儿,才不知想起什么似的,眼中一亮,惊喜道:“是不是要做给朝阳喝?”
朝阳,是早年傅父给傅祁亲自定下的未婚妻。
朝父和傅父年轻时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后来又一起下海经商,两家的孩子凑巧是一男一女。便在两人十八岁那年,早早地定了这门婚事。
想起傅祁近几年对朝阳不甚热络的态度,再看傅祁今日的表现,清姨心里越发高兴。
她还特地拍了拍傅祁的肩,竖起大拇指,“小祁,你终于知道要哄女孩子开心了!”
哄女孩子开心?
算是吧。
但对象,却不是清姨口中的朝阳。
傅祁默了几秒,才低声解释:“不是她,只是我一个朋友,病了。”
清姨“哦”了一声,看着傅祁发红的耳尖尖,只以为他是被她方才的话说得不好意思,遂不在意道:“没关系啊,今天煲的汤多,一会儿你带走两份,一份给你朋友,一份给朝阳送去。我过会儿还要去学校看看菲菲,实在腾不出空来。”
菲菲,是清姨的女儿傅菲,今年十五岁,正读初三。许是课业重,年初非要闹着去住校。
清姨不堪其扰,虽然舍不得,但也只好随她去。
办理住宿时,还是傅祁亲自张罗的。
“我送您去学校吧?路我熟。”
“我也熟!”清姨笑着打断傅祁的话,将他往外推,“煲汤是个功夫活,一时半刻的你也学不会。今天你把我煲好的汤先带走喝着,明天我让人接着给你送。要真想学煲汤,回头你休息时,我再慢慢教你。”
傅祁点点头,也没坚持。两人又随口闲聊几句,行至餐桌旁,饭菜已上齐。jī汤的香味飘来,尤其勾人食yù。
吃过饭,清姨果真将两个一模一样的保温桶jiāo到傅祁手中。
一路送他到门口,清姨看着傅祁坐上车,降下车窗,对她说,“那我走了,清姨。”
清姨点了点头,看着傅祁要将车窗升起,又拦下他,“小祁,清姨有句话,实在想和你说。”
傅祁便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看着她,“您说。”
“你年纪也不小了,和朝阳的婚事许了这么多年,若你们有意,不如早点办了,也好让你父亲安心。”
“我……”
清姨按下傅祁的手,笑容温婉,“我知道,这是你自个儿的婚事,守一辈子的人,总要找个你打心眼里喜欢的才好。清姨不是bī你,但你和朝阳自小一起长大,较之普通人,qíng分总是有的。当然,若你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这事就更应该及早做决定,也免得耽误两个女孩子不是?”
傅祁不确定清姨是不是察觉出什么,又猜出多少。
但有一点,清姨说的很对。
若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和朝阳之间早年许下的婚约,是要越早处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