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忽然决定帮我?”
曹园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很高,同多数参军的人一样,笔直的身姿犹如劲松,他伫立在窗前,任凭冷风拂面,也自岿然不动。
只不过人都有软肋,他也不能免俗。
“因为翟念吗?”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后,窗前的男人动了。
他转过身,背倚着窗台,一手抄兜,一手随xing地搭在窗台上,指腹一下一下地点在台面上,看不出节奏。
“很显然是这样。”男人开门见山,“确切讲,我不希望你和你的未婚夫轻易再出现在她面前。”
曹园点点头,笑得有些不以为意,“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翟念都比我幸运得多。”
好比此刻,即便她失去了初恋男友,老天也会再送她另一个好男人。
傅祁自然不知曹园心中所想,只道:“善良的人,被上天眷顾良多,也无可厚非。”
善良?
曹园嗤笑道:“无所谓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至少我敢于承认自己是活在yīn暗里的那一种人。”
她偏头看向傅祁,挑衅道:“那傅医生你呢?你在她面前足够坦诚吗?”
话音未落,男人漆黑的眸直直地向她看来,如墨的眼中沉郁晦暗。
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警告,曹园微微一笑,佯装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头,“别紧张傅医生,我这个人最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而且不贪心。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她举起手中的病例示意,道:“就一定会守口如瓶。刚才并无冒犯之心,抱歉。”
说罢,她转身yù走,却听男人的声音在背后悠然响起。
“既然话已至此,我不防再送曹小姐几句话。”
傅祁冷声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所以自不量力的事,我奉劝聪明人少做,也省得给大家添麻烦。”
至此,话音一顿,见曹园立在原地,不转身,也不离开。
傅祁继续道:“我这个人看似寡淡,实则最是睚眦必报。谁若是触我逆鳞,我一向十倍百倍还之,绝不手软。毕竟人xingyīn暗我见过太多,比不得她心软。”
曹园心头一颤,寒意就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她怔怔地转过身,见男人依然是方才那副模样,甚至那一下一下落在窗台上的指尖的位置都不曾变动。
但这一刻,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面前这个长相帅气,气质不凡的男人,从来不只是医院里温润如玉的傅医生,他更是那个在商场上叫人闻风丧胆,行事雷厉风行的傅家大少。
人有软肋不假,但龙有逆鳞,最不可触。
想到这,曹园的面色又不免白了一分,她紧抿起唇角,微微吞咽后,才勉qiáng镇定着低声道:“傅少放心,我记住了。”
从“傅医生”到“傅少”这一称呼的转变,是她心底对面前这个男人态度转变最直观的表现。
傅祁对此很是满意。
然后他抬手,是一个礼貌却随意的“请”的手势。随即重新转过身去,看向窗外,待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才长出一口气。
傅祁很清楚,翟念心软,而曹园贪得无厌。
她既然能查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就能查到更多关于他的资料。其他的事,傅祁不在乎,但只有一事,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隐患。
事关翟念,他不敢冒险。
念及此,他随手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也不待对方开口,便先一步问道:“朝阳,我们之前说的事,你准备得如何?”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对方低道一句“稍等”后,傅祁听到高跟鞋快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随即关门声将嘈杂隔绝,朝阳的声音重新响起。
“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三个月的吗?”朝阳无奈地提醒他,“还有一个月呢!”
“我认为你从来不是一个把事qíng托到最后才去做的人。”
平淡无波的语气,落在朝阳耳中像炸开的催命符。
她抬眸,透过窗子看向会议室里吵作一团的董事会股东们,无奈又疲惫。
“你宽限我几天,农历年之前,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距离农历年,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太久了,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