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渐浓,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恰与两颗明亮的星星一起,组成一张笑脸图,微笑着俯瞰世人。
翟念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歪头看到夜空上的笑脸,怔了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拉窗帘。
出神片刻,翟念gān脆从厨房找来红酒,赤脚倚在阳台的栏杆旁,独饮慢酌。
她身上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夜风拂过,真丝布料贴合出的曼妙身姿,玲珑有致,裙摆翻飞,像极了暗夜里的jīng灵,妩媚却不失灵动。
不知不觉间,瓶中红酒已被她喝下大半,翟念却不醉反醒。就这样chuī着夜风,喝着红酒,直至凌晨时分,翟念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微微发热的额头,忽然笑了。
——
翌日,当傅祁来到门诊大厅时,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厅门口的翟念。
光影里,那张年轻白皙的脸上挂着肆意的笑,耀眼夺目,晃得傅祁脚下顿了一顿,才继续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傅祁。”
身后是翟念追来的脚步声,“今天是你坐诊,对吗?”
傅祁脚下不停地走向诊室,进门前却抬手将翟念挡在门外,“什么事?”
翟念的目光从傅祁挡在她身前的手臂上,向上望着他的眼。
那眼里的疏离,让翟念心中很不是滋味,冲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一句,“我能采访你吗?”
“采访?”傅祁眉心微皱,“不能。”
“那拍照……”
“不能。”傅祁拒绝得果断,“翟小姐……”
刚开口,就被翟念打断。她学着他曾经的语气,认真qiáng调,“翟念!你也可以叫我念念。”
“翟念。”傅祁从善如流,“这里是医院,任何事都可能关乎人命,实在不是个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我没……”
翟念在傅祁微凉的目光中收了声。她背在身后的手攥紧手里的挂号卡,心里底气全无。
“我要工作了。”傅祁手背翻转,是一个“请”的动作,“你自便。”
五分钟后,翟念坐在走廊尽头的连排椅上,一面戳着手机给魏苒发信息,请她帮自己请病假,一面恨恨地瞪着傅祁的诊室门口。
一想起方才自己被他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翟念心里就气得燃起一团火。
你忙?好啊!我等着!
只是翟念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傍晚。
最开始的那点儿较劲儿,早已在这一段等待中消磨殆尽,留下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真的需要医生。
路过的好心人见这小姑娘一直瑟缩在角落的椅子上,白皙的侧脸甚至白得有些透明,便特意请护士来看。
护士摸了摸翟念的额头,顿时被那温度惊了一跳,又见翟念手里拿着傅祁诊室的挂号卡,忙去找来傅祁。
傅祁来时,翟念已烧得有些迷糊,浑浑噩噩中似是听到傅祁的声音,对人说:“发烧,我送她去打点滴。”
然后那低沉的声音渐渐靠近,落在耳边,“翟念?醒醒。”
眼上似是有千斤重,压得翟念睁不开眼,“傅祁?”
“我在。”
“我难受,没胡闹。”
傅祁将耳朵凑近翟念唇边,就听到这么一句微弱却又执拗的解释。
见小丫头都烧成这样了,还记着仇,让傅祁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是。”他低笑道:“我说错了,向你道歉。”
翟念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就此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夜色弥漫,而她正窝在一个人的肩头,身上的小毛毯掀开一半,虚搭在腿上,露出她上身盖着的白大褂。
翟念一僵,就着歪头的姿势,斜眼向上看。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薄唇如刀削,透着几分凌厉。让翟念不由得欣赏了几秒,才将视线上移,却正对上男人刚睁开的黑眸。
不似白日里的冷漠,反倒目光灼灼,看得人心头发烫。
翟念受惊似的弹坐起来,又被傅祁先一步按住挂着点滴的左手,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
“醒了?”他声音微哑,一面活动着被她压麻的手臂,一面捏着眉心问她,“饿吗?”
“饿。”翟念看着手背上贴着的针管,摇摇头,“但是没有胃口,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