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是痛苦的,但也是充满希望的,向着未知的明天,这一刻全家人握紧了一个拳头,全力的挥舞出去。
住到姑妈家里的暂时,却是姚紫蝶一直不想回忆的记忆。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爸爸妈妈他们刚走不久,而学校还不到开学的季节。
她依照老妈的嘱咐,住到了善良的姑妈哪里。
那是一对朴实的老夫妻,带着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却游手好闲、闲置在家的哥哥一起生活。
姑父在一个效益相对还可以的厂子上班,而姑妈就是个家庭主妇。
由于姑妈身体不是很好,基本常年在家照顾孩子照顾这个家庭,一辈子也没赚过什么钱,但家里大事小qíng又多是她主控着。
姑妈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很漂亮的,尽管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华,眼脸下垂,常年的病痛也让她脸色苍白。
但在这幅皮相上仍能寻得往日的风采。
姑妈,不高、不胖、略瘦些,但是很是整洁。
那一件的确良白色碎花短袖,因为年久水洗,而使花色模糊,布地更加的薄透。
但却依旧的白亮刺眼,这就是姑母,衣服如此,家里更甚如此。
哪三间房里,两间卧室里铺着的红砖地,更是被姑母擦拭的如同打了蜡的红格地板。
每天早晨它们都在姑母哪丝袋子做成的拖布下,嘎嘎作响,泛出一种清慡的愉悦。
姚紫蝶住在姑母和姑父卧室外间的一个小chuáng铺上,即是客厅也算是客房了。
来了一些日子,姚紫蝶除了看看书,每天都会帮着姑母倒那沉重的脏水桶,而她的表哥大人这个时候,往往睡在chuáng上对着姑母吆五喝六呢。
姚紫蝶早就知道大表哥是被姑母打小就惯坏了的,可偏偏家里又是个条件不好的,所以他总是有发泄不完的牢骚。
骂姑父是个废物不能安排他个事做,稍一不顺心就砸家里的东西,无所事事,挑东挑西的。
这些都让姚紫蝶对这个长相俊美的大表哥讨厌至极,他那对像极了姑母的大眼睛,让姚紫蝶常常在他砸东西骂人的时候,想上去一爪扣掉它,他就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东西。
姑父是善良而又懦弱的,姑母的霸xing让姑父这个外地来的男人,彻底的在这对母子面前涣散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每当全家人吃饭的时候,姑父都会拿着儿子给他特定的碗和筷子,蹲在厨房的一角里去吃,那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硬生生的团成了一团,缩在暗黑的角落里,让人不禁五味杂全。
姚紫蝶看着日历数着日子,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
姑母对表哥的溺爱与无理的放纵,表哥洁癖症后面对姑父的nüè待和任xing,姑父对表哥和姑母的妥协与懦弱。
让姚紫蝶看见了这个家庭在一丝善良、一丝忠厚、一丝胆怯、一丝愚昧下的严重畸形的生活。
这里不会有快乐而言,也更不会有幸福可说,更是看不见希望和未来的家庭。
深处这样的环境里,只会让人喘不过气来,憋闷的姚紫蝶常常半夜里惊醒,只有那一刻,世界才算给她一口喘息。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更想念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们。
她想,也许没有对比,就不会觉得幸福往往就握在手里。
蒸发了一天的热度,到了夜晚正悄悄的消耗着。
这就是东北,不管怎么炎热,总是会让你在黑夜里喘上一口气来。
姚紫蝶她和衣躺在chuáng上,眼睛看着那台黑白电视,扫过一边似乎聚jīng会神看节目的表哥。
她不明白,姑母为什么会认为一米八几大个子的表哥竟然没有她的力气大,一桶桶的脏水都要等着她来倾倒?
她不明白,姑父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的站起来,这个家明明是他一个人赚钱养着,她不明白,今晚表哥怎么看上电视就不离开了……
“小凡睡觉吧……”
姚紫蝶迷迷糊糊的听见姑母在叫表哥,但她实在是不愿睁开眼睛去看。
只是感觉chuáng铺好像有什么沉落了一下,但稍刻就恢复了陈静,只有电视里咿咿呀呀的说话声还在搅弄着,这个沉寂的夜。
偶尔从窗口chuī进来的风,让姚紫蝶感到一阵凉慡,拉过chuáng单竟然睡得有些沉了。
半睡半醒间,依旧可以感觉到黑暗的房间里,那一闪一闪让人心神不宁的电视还在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