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紫蝶越说越气,那长久压在心里的憋闷,在这一刻完全的爆发了。
“他有这一天完全是您给惯出来的,你舍不得他做这个,舍不得他做那个,还像皇帝那样宠着他、惯着他。
您明明看见他欺负姑父咒骂姑父,您不但不斥责他,反倒说姑父的不对,您真的觉得您这样是对的么?
这个家是姑父一手在支撑着,是他一个人赚钱养活着你们,可你们却联合起来欺负他,侮rǔ他……”
姚紫蝶qíng绪激愤的继续说着:
“人就这么不适惯,明明姑父很爱你们,舍不得你们受委屈。可你们竟然觉得那是理所应该的,好像他欠了你们几辈子的债,这一世就是让你们来折磨的,我没猜错的话,你打发姑父去找他了吧?”
姚紫蝶狠力的闭了一下眼睛,
“你是我姑母,我知道你是善良而又朴实的,可是对待孩子您却是愚蠢透顶的,您只知道要养孩子却忘了养孩子的目的。”
“小蝶……小蝶……你出去给姑母找找吧……好不好……”
姑母猛的再次站起来,哪本就瘦弱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你说的都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们要找到他,不能让他在外面呆的太久了,他都气成了那样,我真的不放心,真的……替姑母找到他好么?……”
姑母那双gān瘪的大眼睛里充满着渴求,这一刻,她——姚紫蝶还能说什么,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女的爱,她的那些责问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而又无意义。
“姑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小哥的,您在家里那都不要去,也许小哥走累了,自己就回来了,”
姚紫蝶转身冲出房门,冲出黑漆漆的铁门,‘砰’地一声合上的是门里那份沉重的期盼,她,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回来,一定……
☆、第二十九章
晚霞落尽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姚紫蝶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学校宿舍。
当再次回到姑母家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安然的回到了家里,而自己的姑母像获得重生般的那种溺爱再次上演。
那一刻,她竟然什么都明白了,有一种母爱,叫习惯。
母亲们倾尽她们所谓的所有的给予和照顾,来渲染她们这庞大的母爱工程。
一生为此而生,一生为此而死,一生为此而傲……
但是那打着大爱的名义建筑的、扭曲变形的工程,没人知道他会□□多久?
也不会知道那坍塌之日将有何人幸免?但今日的母亲却做得很幸福,很满足。
姚紫蝶想,也许,这也正是表哥的悲哀,因为他的生命,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只是姑母生命的潜意识里一个娇惯的宠物而已。
他不需要智商,不需要自由,更不需要赚钱……他需要的就是习惯这种溺宠,做姑母一辈子的傀儡与宠物就可了。
如果他可以听话一点的话,姑母是不是就有很多的成就感了呢??
她不想再去关心那些自己无力改变的事qíng了,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自己就算是看不惯,又能如何呢?
推开房门,一抹光亮的温暖迎面而来,这一路走来,竟只顾着低头乱想,都没发现亮起的这盏灯。
“等了你好久了,吃饭了么?”
冯映雪淡淡的看着一脸五味杂全的姚紫蝶。
“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过来了?”
姚紫蝶的脸色终于看见了一丝暖气,她走过去:
“今天能看见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在这里。”
姚紫蝶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拥住这刻踏实的温暖。
“你……怎么了?”
冯映雪被她这么突然一抱,jīng神不免一阵紧张起来。
“别说话好么?我想这么抱着你,好暖啊!”
是的,她很冷,在这一天里,她一直都冷的彻骨。
这一天里,jīng神比ròu体来的还要冰凉,尽管她的身体在一天的奔波中早就是冰骨的凉,但在见到这盏灯光时,这个守在灯光里等着自己的人时,她所有的冰冷和不安、烦闷都一扫而光了。
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她需要这样的温暖,也需要这样去温暖爱着她的人。
时间在静静的呼吸和喘息中过着,冯映雪不安的扶着她冰冷的肩膀说: